第54段(1 / 2)

車,語氣仍舊是平緩低沉的,不是他一貫就是如此沉穩,還是為了安慰這兩個女人。

“不,你得陪我們進去。”刁素素看了一眼七魂丟了六魄的Moon,“我們這個時候需要個男人,莫總需要留在那邊穩住媒體,我——”

“Mars是我的朋友。”肖克隻說了一句話,這一句,就夠了。

車衝進了醫院大院,肖克連車都沒有鎖,直接跳下車就帶著穿著八厘米高跟鞋的刁素素和如遊鬼一般的Moon衝入大廳,幾個人都是墨鏡也忘記帶,帽子也忘記拿,一個每天在電視屏幕上晃來晃去的名主持人,和兩個天天都能在八卦雜誌上看見的名媛,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在醫院裏。

這是一家很注重保護名人**的高級醫院,令人乍舌的費用強悍的鎖定了專屬人群,可是就算是見多識廣的醫生和護士,也沒見過這樣強大的明星陣容。在大廳裏等待的急救人員看了他們半天,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是刁素素——啊,你不是那個主持人——你們——”

“我們是來找剛剛發生在機場那場車禍事故的受難者——”肖克打斷了他的話,急救人員慌忙點頭,趕緊帶著幾個人往VIP分離區走去——

中途有幾個醫生和護士加入進來,大家看見這三個名人走在一起都吃了一驚。

“果然其中有一個是Mars麼——”

“當然,這還有假,你看刁素素和Moon都來了——”

“那個名主持是來采訪的麼?”

肖克瞥了他們一眼。

“我們是來辨認的。”

辨認。

這兩個字在Moon耳邊轉了一圈,讓她全身都冷得發抖。

辨認什麼?是一具躺在太平間的沒有溫度體無完膚的死屍?

還是還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的病人?

可那是個活生生的存在啊,就在昨晚他們還通過電話,他還許諾,會將這一次歐洲之行的趣事一件件講給她聽。

他甚至說,等事成之後,找一個他們都很喜歡的地方,買一座別墅,或者在大森林裏,或者窗子麵對著大海。

他說,他說。

聽這話時,她開始貪戀他的溫度。

那個火熱的男人,每天晚上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時而像一隻猛虎,時而像一隻乖貓。

是她太貪心了麼?

於是上天不肯再給她多些憐憫?

“一具在太平間,比較難以辨認,還有一具仍在手術室,你們是——”

“手術室。”Moon抬起臉,眼神堅定,“我要在手術室外麵等著他。”

“Moon,要不我進去太平間看看……”肖克用眼神征詢了一下刁素素的意見,見兩個女人都沒有說話,於是心一橫。

“有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肖克轉身離開,刁素素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肖克,燒焦的屍體會很——”

“別忘了我是做什麼的,我是個記者。”肖克扶扶眼鏡,“這一切都無關娛樂。”

此生從沒有那麼長時間盯著秒針。

它飛快地運轉,一圈又一圈。

現在是她等候在此的一個小時三十八分鍾又二十六秒。

手術室的燈依舊沒有熄滅。

他依舊在離她隻有那麼近的地方,讓她擔驚受怕。

你又遲到了呢,不聽話的孩子。

這一次,你該受什麼懲罰呢?

難道你又沒看日記本麼?

難道你還需要我一次又一次提醒你麼?

是誰說過再也不氣我。

是誰說過要讓我幸福?

老女人生日剛過,下一個又怎麼辦?

上次放映的那個電影,明年還會放同一個麼?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相信你在裏邊的,Mars,就算你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就算你失聲不能再開口,就算你跌倒再也爬不起來了——

我也相信,你在裏麵等我。

刁素素抱臂等候在走廊一側的扶梯邊上,她不忍看到Moon的表情,她也不忍看到那手術燈滅掉的時刻從裏麵推出的人——

她隻能站在這裏,肩負起來站崗的職責。

她不知道莫子修能在那邊拖延媒體多久,她不知道蜂擁而至的鎂光燈能捕捉到的是最感人的一幕,還是最悲情的一幕——

她不知道。

肖克已經是第三次去太平間了,前麵兩次回來,一次吐的稀裏嘩啦,一次哭的淚流滿麵。

她很少看到肖克會有這樣的情感,作為一個媒體人,他竟然那麼不專業——

可是又怎麼能專業起來呢?如果那具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真的是Mars,那具屍體曾和他們一個屋簷下打鬧嬉笑,和他們一個酒吧裏談天說地,和他們一個舞台上遊戲人間。

他認不出來。

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但是每一次回來,看到刁素素的臉,看到Moon那端坐在走廊盡頭的剪影,就又一次建議著說:“或許我能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