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蘭琛蘭珂出去了,尤蓮就借口散步慢慢接近大門口,誰知並沒有人出來阻止。第二天,她又試著接近大門,並嚐試著推了大門一下,誰知大門就這樣打開了,門外是古鍾的黑臉!

尤蓮知道古鍾武功極為高明,也不解釋,扭頭就離開了。

尤蓮又借口做小孩衣服,讓蘭珂準備了針線和上好絲綢。在做小孩子衣服的時候,她偷偷縫製了幾個錦袋,然後寫了幾封求救信,大大的許諾了酬勞,然後把信裝進預先縫好的錦袋裏,每個錦袋尤蓮裝了一塊碎銀子,然後趁著午睡時候,把錦袋給扔了出去。

錦袋扔出去後,尤蓮每天都盼望著西門杉來到。

一日,古鍾前來拜訪,進來後也不說話,把五個錦袋一字排開,放在尤蓮麵前。

尤蓮失望極了,瞪著眼望著他。

古鍾麵無表情,冷冷道:

“尤蓮姑娘,在下深受老莊主大恩,粉身碎骨無以為報,唯有以兩位少莊主唯馬首是瞻。兩位少莊主對姑娘你可謂深情一片蒼天可鑒,如果姑娘不珍惜,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不要怪古某不念故舊之情。”

說完就出去了。

尤蓮氣得說不出話來,直直的坐在那裏。

塞外的冬天和中原的確不同,寒風凜冽刺骨,風中似帶了鋒利的刀子一般,呼呼刮著,刮過高山和密林,刮過起伏連綿的草原,帶來了大團大團的雪花。

因為天氣太冷,尤蓮不能出去散步了,每天在屋裏走來走去權當散步。她雖不能自己洗衣做飯,但房間都是自己收拾打掃,蘭珂說過她幾次,看她態度似乎很堅決,就不再多說了。

一日晚間,晚餐用罷,除了夾層的壁爐,房間裏還燒著炭盆,火苗在火盆裏舔來舔去,房間裏溫暖如春。尤蓮倚在榻上,蘭琛蘭珂坐在旁邊地下鋪的毯子上喝茶。

蘭珂拿著一本唐詩大聲念著,為尤蓮肚中的孩子做胎教。他手裏拿的是唐詩詩集,念詩的聲音倒也抑揚頓挫饒有情致:

“‘北雪犯長沙,胡雲冷萬家。隨風且間葉,帶雨不成花’,小寶寶,這是杜甫寫的《對雪》詩,寫的是長沙的雪。”

“‘五月天山雪,無花隻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小寶寶,這是李白寫的邊塞的雪。”

他說完,語音清朗的自問自答:

“小寶寶,你喜歡江南的雪還是塞外的雪?告訴你吧,我以前喜歡江南的雪,可是現在我更喜歡塞外的雪,你聽,外麵呼呼的風聲卷著大片的雪花,多麼雄壯!你就在塞外長大,做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長大了學一身的武功,闖蕩江湖,快意恩仇,可好?”

尤蓮慢慢躺下,拿手蓋住了臉。她努力想念西門杉,想念和西門杉一起度過的日子,她怕這樣平靜安逸的生活會讓她忘記對他的愛,對他的思念,怕自己就這樣沉淪下去。

蘭琛端起水杯,輕啜一口。他和蘭珂從小心意相通,兩人如同一人,此時蘭珂說出的話何嚐不是他在心中所想的?

可是,尤蓮,尤蓮!

他望向尤蓮,眼神複雜。

尤蓮覺得自己委屈,他和蘭珂何嚐不是拋棄了一切,從此以後呆在這荒涼的塞外?

愛情,有時是不可理喻無法改變無從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