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宓聽得大喜,看來祖母對許夷光的憐惜與心疼,也不過爾爾。
麵上卻絲毫不表露出來,正待再說,春分已先哭起來:“老太太,奴婢冤枉,並非是奴婢挑唆了二姑娘私自出府的,而是二姑娘想著下個月就是您老人家的生辰了,她和二太太都不知道該送您老人家什麼賀禮,才能聊表對您的孺慕和感激之情,所以才會偷偷出府去,想提前置辦好了賀禮,屆時給您老人家一個驚喜,真不是奴婢挑唆的,求老太太饒了奴婢這一次……”
一邊哭求,一邊磕頭如搗蒜,很快便磕得額頭一片通紅。
許夷光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聽得春分的話,忙強撐著坐起來,虛弱的向許老太太道:“祖母,春分並沒有一字虛言,孫女兒偷偷出府,真是想給您老人家置辦壽禮,一來就像春分說的,希望能借壽禮聊表我和我娘對您的孺慕感激之情,二來,便是希望您老人家,能因此多喜歡我娘幾分了,誰知道,誰知道孫女兒竟會遭受那樣的屈辱……這才會一回家便再也忍不住,暈了過去的,您可一定要為孫女兒和我娘做主啊……”
話沒說完,已忍不住拿帕子遮臉,大哭了起來,顯然是真委屈得狠了。
看得許老太太稍稍緩和了麵色,總歸是為了給她置辦壽禮,才會引出今日之事來的,且先問問她到底受了什麼屈辱,再多定奪吧。
遂沉聲問道:“不管什麼原因,你私自出府都不對,不過你既受了委屈,且先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該為你做主的做主,該罰你的罰你,也不遲,說吧。”
許夷光卻隻是哭著搖頭,一個字也不肯說,便是李氏小聲催她:“敏敏,你倒是快說啊,你不說老太太怎麼為你做主啊?”,依然什麼都不肯說。
許老太太便不耐煩起來,大太太看在眼裏,隻得喝命春分:“二姑娘哭得說不出話來,你的嘴難道被縫住了,也說不出話來嗎?還不快一五一十把事情都稟了老太太,指不定老太太看你識相,就饒了你這一次呢?”
春分聞言,忙收了淚,道:“奴婢這便把事情一五一十都稟了老太太,隻是一點,老太太聽了後,可千萬別生氣,不然奴婢就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許老太太眉毛直跳,片刻才沉沉道:“你說,我不生氣便是。”
春分這才娓娓說道起來:“奴婢和我們姑娘出了府後,想著正陽大街上好東西多,便徑自去了正陽大街,進了就近的一家銀樓。那銀樓的老板娘好生殷勤會做生意,我們姑娘便聽她的,進了雅閣裏慢慢挑選,想給老太太挑個孔雀的寶結,我們姑娘說前兒看著靖南侯夫人戴了好生華貴,雖說孔雀按製隻有一品夫人才戴得,但大老爺與二老爺都那般能幹,給老太太掙個一品的誥命回來,那還不是遲早的事?不想才挑了一會兒,便有人在外麵說那家店以銀充金,欺瞞顧客,砸場子來了……”
把當時的情形事無巨細,全部描述了一遍。
講到郭老太太忽然衝進店裏,說自己的女婿是‘侍郎府的老爺,正經五品的官’,又說那銀樓是她女兒女婿的本錢時,許老太太與大太太,還有李氏的臉色,都已是難看至極,顯然該明白的,都已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