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李氏終於將送去給母兄親人們的東西都準備好,讓許府往年送東西去碾伯所的幾個人給送了出去,算了了了眼下最大的一莊心事。
許老太太事後雖然越想越惱許夷光,越想越恨李氏,因為就在這幾日間,靖南侯府的世子傅煥定親,大擺筵席,靖南侯府卻沒有給他們許家下帖子!
這說明什麼,說明靖南侯太夫人果然恨極了他們許家,連她是她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都不顧了。
他們家好容易才機緣巧合與靖南侯府搭上的關係啊,如今竟然沒有了,都是許夷光那個不討喜的東西鬧的,都是李氏那個掃把星鬧的!
許老太太因此氣得一連幾日都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可她再氣再恨再後悔,事情也已成了定局,改變不了了,她倒也不是沒有法子挽回靖南侯太夫人的心,隻要立時給那不討喜的東西定下親事,讓靖南侯太夫人再沒有後顧之憂,管保自家立時又能成為靖南侯府的座上賓。
隻是這樣一來,難免會讓那不討喜的東西徹底怨上她,怨上整個許家,她如今又今非昔比,有鎮國公老夫人做靠山,新安王世子妃也看重她,如此自家得罪的人反倒會更多,更不必說利用她的醫術,拓寬自家的人脈了。
得不償失的事,許老太太從來不做。
是以許老太太惱怒歸惱怒,還是將事情做得很漂亮,把往年往碾伯所送東西的人都給派了出去,還言明那幾個人的月錢賞賜都公中出。
許夷光知道許老太太心裏正窩了一肚子的火,也不與她爭鋒,讓李氏沒有拒絕她。
反正下人們的月錢和賞賜都是小錢兒,以後她也會加倍還回來的,就先順著老太太吧,她如今是既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精力與她唇槍舌戰鬥智鬥勇。
許夷光的心思,都放在了研習汪思邈所著的醫術上,得虧汪師叔人雖已平安回來了,卻沒有立時問她討回醫書去,不然她還真沒的看了。
隻可惜她來回把整本醫書看了不下十遍,仍然有好些參不透,甚至根本看不懂的地方,想來隻有汪師叔這個著書人,才能為她解惑了。
於是這日去鬆鶴居給許老太太請安時,許夷光便提出了自己今日要出門一趟,采買一些藥材和銀針藥箱之類的必須用具,以備明日出門做客的不時之需。
許老太太聽許夷光才去了鎮國公府不幾日,又要出門,心裏先是不悅,——因為她心裏那口氣一直都憋著,自然是看什麼事都不順眼,無論許夷光這個始作俑者做什麼,都要先例行的在心裏挑一番毛病,隻可惜每每挑毛病的結果,都是讓她更不痛快更憋屈,因為再氣她也得忍著。
但聽得許夷光是為明日出門做客做準備,她心裏的不悅立時都煙消雲散,或者更確切的說,又一次被她死死給壓住了,大手一揮,同意了許夷光的請求,“讓你大伯母給你安排車馬和跟車的人,再去賬上支二百兩銀票……不,支五百兩吧,以備不時之需。”
明日要去的人家,可是左副都禦史家,正三品的大員,還是手握實權的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