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聽得女兒的話,想到許瑤光之前堅持替她們母女辯解求情的舉動,也忍不住感慨道:“瑤丫頭倒真是個好的,你三妹妹五妹妹六妹妹也挺好,可惜……”
話沒說完,門忽然開了,卻是已換過一身華貴見客衣妝的三太太走了進來,進來便訕訕的笑道:“二嫂,夷光,宮裏來的公公說,聖旨是給夷光的,老太太讓我這便帶了夷光去收拾一番,即刻去前麵接旨呢。”
許老太太手忙腳亂的按品大妝後,便即刻趕往了前院的正堂,就見自家的中門已經大開,正堂前也已設好香案了。
很快,大太太也按品大妝趕了來,之後是三太太與許明孝,加上許瑤光姐妹幾個和許誠光兄弟幾個,烏壓壓站了半院子的人。
再之後,許明忠與許誠光也終於一前一後趕了回來,許老太太與大太太方心下稍定,忙迎上前問許明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不?
許明忠哪裏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心裏止不住的慌亂,麵上還不能表露出來,以免全家老老小小的見了,更慌亂無序,便隻是道:“母親別擔心,若是壞事,錦衣衛該直接來拿人了,不會還要先來公公打招呼,讓我們預備接旨。”
許老太太聞言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心下稍鬆,忙道:“那難不成,是好事嗎?會不會,是你要擢升了?”
誰規定不是壞事,就得是好事了?
許明忠暗暗腹誹著,道:“我一個區區四品,就算要擢升,也隻需吏部發個文便罷了,怎麼可能皇上下聖旨親自擢升?何況我才被皇上申斥了多久呢,兩三年內,怕是都擢升無望的。母親還是別妄自揣測聖意了,好不好,總歸待會兒宮裏來的公公宣讀完了聖旨,自然便清楚了。”
說著發現李氏與許夷光不在人群中,立刻皺起了眉頭:“怎麼不見二弟妹和夷光?母親,不是說好了,昨兒的事夷光並沒有做錯,就此揭過不提了嗎,怎麼全家都出來了,偏少了她們母女兩個?”
心裏對自己母親的拎不清,順她者昌逆她者亡,說穿了就是事事都必須以她為尊十分的頭痛,又惱大太太不知道規勸許老太太,因麵色不豫的看向了大太太。
大太太這會兒也顧不得委屈了,忙低聲與許明忠解釋:“二弟妹本就身體不好,昨兒情緒還好幾次大起大落,夷光也是,多少受了點驚嚇,也多少有些寒心,所以今兒母女兩個身上都有些不好,老爺若是堅持要她們出來,我這便打發人請她們去便是。”
才出了那樣的事,大太太如何敢讓李氏與許夷光一道出來接旨,萬一許夷光那個混不吝的,當著宮裏公公的麵兒亂說,後果不堪設想,當然還是等接完了旨,回了老爺後,再請老爺與老太太一起定奪的好。
許明忠這才麵色稍緩,道:“既是身體不好,便罷了,回頭記得請了孫太醫來好生給她們娘兒倆都瞧瞧。”說到最後,不忘狠狠瞪一眼旁邊的許明孝,覺得自己為這個家,為這個弟弟,真是操碎了心。
不一時,宣旨的大太監終於來了,卻是乾清宮皇上跟前兒數得著體麵的常公公,許明忠一年裏,多少有幾次去乾清宮覲見的機會,自然認得後者,忙迎上前行禮笑道:“沒想到竟是常公公親自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了。”
常公公笑道:“許大人客氣了。貴府的人可都已齊了?若是齊了,咱家就先宣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