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笑道:“縣主不笑話兒本宮就好。說來本宮這些年因為亡女的緣故,一直都想再添個女兒,哪怕親生的無福,能添個幹女兒,或是義女,也是好的,可惜一直沒遇上投緣的,倒是沒想到,今兒與縣主竟一見如故,就是不知道本宮有沒有那個福氣,能添一個縣主這般漂亮、聰明還能幹的女兒了?”
一麵說,一麵觀察著許夷光的表情,“皇上憐惜本宮喪女之痛,也曾說過若本宮真添了幹女兒,一定視若己出,縱不能封公主,至少也要封個郡主呢,足見皇上也是多麼的喜歡女孩兒了,偏皇上至今就隻兩位公主而已,倒是弄得一腔的慈父心腸,無處安放了。”
到底與蘭妃明爭暗鬥了這麼多年,一聽得蘭妃在召了康寧縣主去給自己診脈時,恰好三皇子也去請安,容妃便幾乎立時知道蘭妃母子打的什麼主意了。
不由嗤之以鼻,畫餅充饑誰不會,可誰又是指著畫上的餅,便填飽了肚子,不再覺得饑餓的?
且不說那餅很長一段時間裏都隻能在畫上了,就算有朝一日變成了真的,也得切切實實吃到了嘴裏,吞到了肚裏,才能算踏實了,不是嗎?就怕好容易熬到了那時候,餅卻壓根兒沒有自己的份兒了,畢竟餅是掌握在拳頭硬的人手裏的。
倒不如一開始就把另一塊餅吃到嘴裏,吞進肚裏呢,哪怕另一塊餅小一些,味道差一些,卻是實實在在隻屬於自己的。
許夷光低著頭勾唇哂笑,自己怎麼忽然就變成一塊香餑餑了,人人都想爭,人人都想搶,給的條件還都這麼誘人,害她差點兒就要忍不住動搖了呢!
不過終究還是差了點兒,是以許夷光隻是淡笑道:“皇上是天子,娘娘亦是福澤無邊之人,有朝一日定能得償所願,再添一位聰明漂亮的公主的,臣女忽然想起還有一件極要緊的事沒辦,就不叨擾娘娘清淨,且先告退了。”
說完起身屈膝一禮,不待容妃發話,已不由分說的卻行退了出去。
餘下容妃一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後,方如夢初醒般回過了神來,聲音發顫的問碧珂,“她、她、她這是什麼意思?她這是拒絕了本宮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碧珂也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郡主可與縣主不一樣,是可以自己開府,享郡王俸祿與待遇的,出嫁也不再叫出嫁,而是叫招郡馬爺,與公主也就隻差那麼一點點了,康寧縣主怎麼能一點都不動心嗎?她是不是根本沒聽明白自家娘娘的意思呢?
“啪”!
突如其來的一聲脆響,讓碧珂本能的瑟縮一下,回過了神來。
就見方才還在桌上的霽紅小碗已摔到地上,摔了個粉碎,不用說也知道是容妃摔的,不由心裏一顫,娘娘幾乎從不摔東西的,這是生了多大的氣啊?
容妃的確氣得狠了,她開出那麼優渥的條件,那康寧縣主卻半點不動心,簡直不識抬舉,真以為她就穩穩能嫁進靖南侯府了不成?見過傻的,還沒見過這麼傻的,這嫁人與招郡馬能一樣嗎,就算是嫁傅禦那樣的人物,也不一樣好嗎!
嫁了人可就得伺候夫君婆婆,天大的委屈也隻能忍著,還要忍受小妾與庶子庶女們了,哪有當郡主不用看婆婆與夫君的臉色,更不用忍受小妾庶出,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來得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