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夷光忙道:“我現在傷勢恢複良好,不然也不敢連日趕路了,娘您就放心吧……好好好,待會兒就給您看,您一看便知道我有沒有騙您了,不過娘是怎麼據那輕輕的一拍,便猜到我受傷了的?您這也太敏銳太厲害了吧,所以我在您麵前,就跟那孫猴子一樣,從來都逃不過如來佛的手心呢!”
李氏聞言,嗔道:“你別給我戴高帽子,戴了我也一樣生氣,一樣還要與你算賬的。”
倒是吳媽媽在一旁道:“姑娘不知道,太太是之前睡午覺時做了噩夢,夢見您受了傷,大中午的生生給嚇醒了,之後便開始吃不下睡不著了,惟恐您出事兒,誰知道到頭來,您果然出了事兒,才我據您說的受傷的日子來算,太太做噩夢那日,隻怕就是您受傷那日,太太竟是給夢準了,您讓她怎能不擔心?再過兩三年,姑娘也做了母親,自然就能明白太太的心了。”
許夷光這才知道竟還有這一節,她如今雖還不能對李氏的一片慈母之心完全感同身受,也禁不住觸動心腸,拉了李氏的手道:“娘,對不起,讓您擔心了,以後絕不會再這樣了,我也長大了,就像吳媽媽才說的那樣,再過兩三年,指不定那個……我也要做母親了,您就少疼我一些,少記掛我一些,多疼自己一些,凡事看開一些,好不好?”
李氏看著女兒清麗嬌俏的容顏,很想說自己就她一個女兒,怎麼可能少疼她少記掛她?
可想著自己若真這樣說了,女兒隻怕會更歉然,更不能安心,那樣的事情,她又何嚐願意遇上,到底把話咽了回去,笑啐道:“真是越來越不害臊了,又是女婿又是做母親的,熠之知道你這麼不害臊,這麼不矜持嗎,可不能讓他知道了,不然他萬一要退貨,可如何是好?”
許夷光立時瞪了眼:“他敢!他也舍不得。”
“你呀,真是被熠之給慣壞了。”說得李氏搖著頭直笑,心情總算是平靜安穩了不少。
母女兩個又說了一會兒話,李氏見許夷光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便打發了她先回自己屋裏沐浴更衣去。
她自己則又去了一趟廚房,讓廚娘將原定的菜色都改了,全部換成清淡滋補的,再打發胡阿吉立時去一趟九芝堂,不拘是接了春分還是穀雨立時回來一趟後,方也去了許夷光屋裏。
許夷光已沐浴完,坐在窗台前,讓大寒在給絞頭發了,李氏進屋後見了,上前幾步便自大寒手裏接過帕子,親自給女兒絞起頭發來,一麵道:“敏敏,現在可以給娘看看你的傷了吧?”
“可以的,娘。”許夷光點點頭,一扯衣襟,露出了傷口來,就見的確早已結了痂,甚至還已長出了部分嫩肉來,但那一處卻分明往裏陷出了一個深窩來,就算知道如今傷口正在慢慢的愈合,將來還會愈合得更好,也依然有些猙獰,讓人隻看一眼,便不難想象到當初是多麼的凶險與可怕。
李氏的眼圈禁不住又紅了,輕輕撫著許夷光的傷口,低聲道:“敏敏,現在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