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與三夫人道:“你也回去歇著吧,我這兒有趙媽媽守著呢,晚間也不必過來了,這兩日我知道辛苦你了,今晚就讓你四弟妹侍疾便是。”
傅禦與許夷光見太夫人堅持,隻得應道:“那母親好生休息,我們待會兒再過來服侍您。”屈膝抱拳行禮,退了出去。
三夫人也跟著一道行禮退了出去,心下微微有些忐忑,婆婆說‘這兩日我知道辛苦你了’,什麼意思,是在說她服侍婆婆還敢言苦麼?
看來她終究還是偏心四房兩口子的,自己擠兌了許氏,她當時不說什麼,過後也會替她找補回來,果然隔了肚皮的終究是隔了肚皮的,怎麼孝順怎麼殷勤都沒用!
再想到傅禦那個護短的勁兒,隻怕自己一出去,就得被他跟早前許氏剛進門時那樣,笑裏藏刀的當麵懟到臉上,就更後悔方才的一時沒忍住了,沒辦法,同人不同病,再酸,再不忿,她也隻能忍著。
三夫人想到這裏,有意放慢了腳步。
不想等她終於挪出了院門,卻見前方早看不見傅禦與許夷光的身影了,方知道人家根本連計較都懶得與她計較,不由又是慶幸,又有幾分惱怒,就像兩軍對壘時,一方已經如臨大敵,做好殊死一戰的準備了,另一方卻壓根兒戰都懶得與己方戰,直接就鳴金收兵了,分明就是看不起人麼……片刻方冷哼一聲,一甩帕子,扭腰去了。
傅禦待回了清風堂,方笑著與許夷光道:“看吧,敏敏,我就說母親不會介意,更不會責怪你吧,你還不信,如今親眼見過親耳聽過了,總算信了?就是三嫂有些嘴碎,不過她自來就是這樣,你不用跟她一般見識。”
許夷光卻是笑不出來,隻道:“母親雖不介意,也沒責怪我,我收拾一番,還是得盡快過去服侍,至於嫂嫂們,三嫂會那般想,隻怕大嫂二嫂也差不多,我隻能這兩日多做些,讓她們再無話可說了。”
說完便進了淨房去,待胡媽媽方才接收到她的眼色,知機的跟了進來後,立刻問道:“太夫人病了,媽媽怎麼不第一時間打發人告訴我去?別說是將軍不讓,將軍不知道當中的微妙與利害,你還能不知道麼,太夫人心裏隻會把所有賬都算到我頭上,隻會認為我心裏隻有自己的娘,沒有她這個婆婆,你難道不明白嗎?就是想著媽媽是有年紀的人了,經過見過的事多,老於世故,才特意留了你看家的,誰知道……”
胡媽媽被說得滿臉通紅,囁嚅道:“將軍說,夫人動手術生孩子是大事,太夫人隻是小病,跟前兒又多的是人服侍,還說凡事有他,我就、就……就自私了一回,沒打發人告訴姑娘去,難道太夫人責怪了姑娘不成?那我給太夫人請罪去,說都是我故意沒稟告姑娘的,姑娘是‘不知者不罪’,請她老人家……”
“你說你故意沒稟告我,誰會信?”話沒說完,已讓許夷光給打斷了,“隻會認為我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反而越描越黑……算了,不說了,反正如今說什麼也是白說了,惟有設法兒補救,但隻一點,隻此一次,若再有下次,媽媽就回伯府去吧,別再跟著我了。”
心知胡媽媽是因為親疏有別,近乎本能的選擇,可如今不比從前,哪還能依照本能行事,早必須將理智放在第一位了!
又與三夫人道:“你也回去歇著吧,我這兒有趙媽媽守著呢,晚間也不必過來了,這兩日我知道辛苦你了,今晚就讓你四弟妹侍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