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夷光想到這裏,能感覺到自己衣袖下的手也是直顫,她知道是因為太過憤怒了,忙默念了幾遍傅禦的名字,又把手伸到小腹處,才覺得慢慢平靜了下來。
就聽得那婆子顫聲道:“傅四夫人說得沒錯,我們縣主的確年前就讓王爺接回府裏了,奴婢因為早年嫁了王妃陪房的一個小子,雖然王妃在府裏時,我們一家並不算太得重用,日子也十分好過,誰知道等王妃被送走後,一同被送走的幾房陪房還罷了,我們剩下的兩三房人,日子卻是越發一日不如一日,尋常連三門都進不了了……所以縣主回府後,與王爺說要奴婢到屋裏服侍時,奴婢就去了……”
因為手指太痛,接連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又繼續道:“縣主待奴婢很優待,不但讓奴婢管她屋裏的大情小事,還時有賞賜,所以當縣主說她想治死了傅二奶奶,嫁給傅二爺作填房時,我拒絕不了,也不敢拒絕,隻能答應了幫她……”
並且舞陽縣主還許諾了她,等她真嫁進靖南侯府後,一樣讓她當她屋裏的管事媽媽,還會把她全家都帶上,讓他們全家都跟著她過體體麵麵的好日子。
這事兒乍一聽好似不靠譜,甚至匪夷所思,但略一細想,便覺得還是有很大成事的可能了。
畢竟舞陽縣主再怎麼說也是皇家縣主,郡王嫡長女,哪怕名聲差點兒,做個填房也不算辱沒了靖南侯府,新安王還聖眷自來頗隆,想來靖南侯府定會答應的——代氏這個原配的父親就隻是個區區三品而已,填房的難道要往四五品,甚至五六品的人家裏去找不成?
所以那婆子到底還是沒有再勸舞陽縣主,而是一心一意的幫襯她,如今除了縣主,他們這些人還能靠哪一個呢?好容易又有好日子過了,誰又想再過回之前淒淒慘慘,行動就要被人給臉色瞧的日子。
饒是如此,當聽得舞陽縣主說了如何提煉白果芽中的毒素,如何給代氏下毒時,那婆子還是禁不住有些不寒而栗,覺得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姑娘家,又是打小兒養尊處優的,竟然知道得這般多,心腸也這般的狠,還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呢,難道自己真要跟著她一條道走到黑嗎?
“奴婢不敢抗命,隻能輾轉找到了桑婆子,因為知道她很貪婪,所以許了她一千兩銀子,聽說她又花一百兩銀子,找了另一個婆子……期間我還勸過我們縣主,要不還是別做了,可縣主卻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她一定要得償夙願,還說若她不自己博一把,誰知道王爺會由著世子妃將她遠嫁到塞外,還是漠北去?那才真是這輩子都完了,倒不如博個雙贏,與靖南侯府結親,屆時必定王爺和侯爺侯夫人都會很高興,很樂見其成的……”那婆子還在顫聲說著。
讓靖南侯夫人冷笑著喝斷了:“呸,誰會很高興,誰又會樂見其成?舞陽縣主那樣狠毒愚蠢,自以為是的貨色,別說給我兒子做填房了,就算是做丫頭,我也斷斷不允許,不然當初何以那般的不待見她,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她倒是打得好算盤,我絕不會與她善罷甘休!我們靖南侯府,也絕不會與他新安王府善罷甘休!”
許夷光想到這裏,能感覺到自己衣袖下的手也是直顫,她知道是因為太過憤怒了,忙默念了幾遍傅禦的名字,又把手伸到小腹處,才覺得慢慢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