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怕人知道了,趁機大做文章,靖南侯都想賞闔府上下兩個月的月錢,來表達一下他心裏的喜幸了,今年可真是個好年頭,一順百順啊!
不過想到馬上五皇子妃也要分娩了,之後又是過年,多的是機會大派賞賜,倒也不必急在一時。
闔府上下連同傅禦在內心情都大好之際,許夷光卻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這眼前就要進臘月了,待進了臘月後,過年還會遠嗎?
可辛寅那邊卻至今任何線索都沒有,那個傅實,就像壓根兒沒在這個世上存在過一般,讓她一度都開始懷疑錢太姨娘會不會是在糊弄她了!
如此一來,在傅禦心裏靖南侯太夫人便縱然有錯,依然是他的親娘,是他怎麼也割舍不下的牽掛與柔軟,讓他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孤零零一個人,在冷冰冰的西山別院過年呢?
事實上,這些日子傅禦每去一次西山別院回來,心情都要低落上兩三日,等兩三日過後,哪怕他調節了過來,他心裏依然是愧疚與悵然的,就算他掩飾得再好,瞞得過任何人,又怎麼可能瞞得過她這個枕邊人!
連傅禦都這樣想了,靖南侯與傅煥傅燁隻怕更是一樣,那可是他們真正的親娘、親祖母,他們又怎麼可能忍心,便是靖南侯當初再惱怒的,這麼幾個月下來,氣隻怕也早消了大半,心也早就軟了。
何況平日讓靖南侯太夫人一個人在西山別院“靜養”也就罷了,還可以說是她愛清淨,堅持要如此,哪怕旁人家都猜測當中必定有隱情,卻不至公然的說出口。
可大過年的依然讓她一個人在別院,就真是要落人話柄,指不定還會引來禦史的彈劾了,靖南侯怎麼可能在這個當口,讓自家成為滿京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更讓自家的名聲因此受損?
隻當初是他堅持要把人給送走的,就是為了給傅禦,尤其是給許夷光一個交代,如今夫妻兩個不先開口,他沒有台階可下,不好先提出要把人接回來而已……
許夷光想到這裏,勾唇諷笑。
隻怕這會兒靖南侯正等著她先開口,好順勢把靖南侯太夫人給接回來吧?
不但他,隻怕傅禦也是一樣,想等著她先開口。
可她憑什麼開這個口!
把人弄回來了,繼續對她和她的孩子滿懷惡意,時時刻刻都跟吐著信子的毒蛇一樣,瞅準時機,便讓她撲上來再咬他們母子三個一口,然後仗著母親和長輩的身份,隻是受點小懲,過陣子又再卷土重來嗎?
奈何許夷光也知道,隻要辛寅那邊一直沒有線索,這個口她到頭來,無論如何都是非開不可的,連顏曦那樣一個大大咧咧的人都知道的道理,她豈能不知道?
她若不開這個口,不但她會被闔府上下說嘴詬病,連帶傅禦也跑不了。
屆時他心裏本來就夠難受了,又怪不得她,隻能越發的自責自苦,偏還要承受一眾所謂親人的不讚同與指責,怎麼可能不更難受。
若不是怕人知道了,趁機大做文章,靖南侯都想賞闔府上下兩個月的月錢,來表達一下他心裏的喜幸了,今年可真是個好年頭,一順百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