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夷光聞言,就猛地想到了當年靖南侯太夫人生辰時,許宓也是來過侯府一次的,就算當日賓客眾多,靖南侯太夫人早記不得她了,靖南侯夫人卻還在許家近距離見過許宓一次。
哪怕如今許宓樣貌氣度都有了很大的變化,昔日的影子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靖南侯夫人可千萬別想起了許宓就是她曾經的庶妹才好,僅僅隻是有可能認得,靖南侯太夫人已是這般上心了,要是再知道她和許宓還是所謂一父所生的“親姐妹”,隻怕更得逼著她去奉承許宓,與許宓套近乎了!
思忖間,嘴上已笑道:“我不是有什麼顧慮,而是真個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到底幾時見過那麗婕妤,還請母親與大嫂明鑒。”
靖南侯太夫人臉上的笑就更淡了,幾乎再看不出來,道:“老四媳婦,這不是明鑒不明鑒的問題,而是娘娘和我,還有你們大嫂都親眼所見,自然眼見為實。說來你嫁進咱們傅家,也快兩年整了,孩子也已生了,莫不是心裏還沒拿自己當真正的傅家人呢?你可別忘了,你如今已是‘傅許氏’,燿哥兒燃哥兒更是姓傅,若家族不好了,他們能得著什麼好呢?自然是家族越繁榮昌盛,他們將來的日子才更好過,前程也才能更遠大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她回來後便一直在反複想當時的情形,越想便越覺得,賤人定是認得麗婕妤的,之所以矢口否認,隻怕二人不是舊交,而是舊仇,她惟恐麗婕妤報複她。
可就算是舊仇,那也是別人所沒有的交集,那便是優勢,隻要賤人回頭把臉送上,讓麗婕妤打得徹底的解氣與痛快後,自然也就既往不咎,兩邊自然也能攀上交情了。
至於賤人的臉會不會痛,與她何幹?
既嫁進了他們傅家,做了傅家的媳婦,就該時刻以家族利益為上了才是,再敢跟成親前似的,半點不為家族利益著想,她絕饒不了她!
許夷光沒想到靖南侯太夫人直接上升到了家族的榮辱上,嘴角一哂,就要說話。
不想傅禦已搶了先,“母親,自然是家族好了,我們所有人才能更好。可一來那麗婕妤就算如今再得寵,說到底也不過一介宮女出身,如今位份也低,難道倒要咱們上趕著捧她去不成?她還沒那個資格,傳了開來,大姐和我們傅家,乃至五皇子,也隻有被人笑話的份兒,這不是自甘下賤麼?二來,夷光是真的不認識她,方才過來之前,她還反複的跟我說,她是真的想不起來,惟恐您怪罪,她難道還會瞞我不成?可見是真不認識,想來,是麗婕妤什麼時候曾見過她,畢竟康寧縣主在哪裏都很出名,她認得夷光根本不足為奇,可隻要認得夷光的人,夷光都得記住,她不是光記人就得累死了麼?還請母親細想。”
傅禦這番話合情合理,靖南侯太夫人一時間倒找不到話來反駁了。
片刻方沉聲道:“她如今位份是還不算高,可以皇上對她的寵愛,一旦懷上龍胎,晉貴嬪甚至是妃位,絕對是一時三刻的事,等那時候再來後悔,可就遲了!你雖日日都在宮裏,到底內外有別,後宮的事可能不是很清楚,麗婕妤的宮殿,就在乾清宮後邊兒,比皇後娘娘的鳳儀宮且要近,皇上還日日都召幸她,允準她自由出入乾清宮,這可是後宮哪個妃嬪都不曾有過的殊榮,現在不上趕她,等將來想再上趕時,可就上趕不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淮陰侯更是連胯下之辱都能忍,你打小兒便熟讀兵書,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知道吧?”
許夷光聞言,就猛地想到了當年靖南侯太夫人生辰時,許宓也是來過侯府一次的,就算當日賓客眾多,靖南侯太夫人早記不得她了,靖南侯夫人卻還在許家近距離見過許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