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四叔根本不動心,也不領情啊……傅煥收拾著,又是無聲一歎,怎麼就任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呢?祖母上了年紀的人,又有心結,時不時的犯糊塗也就罷了,宮裏娘娘雖身居高位,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女人,還是個眼光格局都有限的深宮女人,犯糊塗亦是可以原諒。
父親卻是年富力強,精明強幹,怎麼也跟著犯起糊塗來,竟一再的縱容默許祖母和姑母對四嬸嬸不利呢?
別人家想法設法也要培養助力,甚至不惜一切代價,他們家倒好,那麼大一個助力,還死心塌地,卻硬要往外推,到底怎麼想的,二十幾年下來,便是塊兒石頭,也該捂熱了,祖母怎麼偏就放不下,生生把一副好牌,打成了如今這樣不尷不尬的樣子,一致對外不好麼?
若不是自己的祖母,他說不出好話來!
傅禦這一與侯府劃清界限,靖南侯立時覺著無人可用了,不是真正無人可用,而是覺著大事秘事還是得自家人,用著才更安心,所以不得不把事情都告訴了傅煥,總歸長子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又是請封了的世子,早該參與決策家族的大事了。
是以傅煥如今該知道的,都已知道了,這才會有這麼多的感慨。
感慨完,東西也收拾好了,傅煥不由發起愁來。
事情沒有辦好,他待會兒回去該怎麼見父親呢?要他說,四叔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哪怕與自家再回不到從前了,也斷不可能倒戈相向,父親實在犯不著著急上火,同樣的,把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都逼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也足見祖母姑母還有父親,到底有多過分!
不過父親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少了四叔,自家和五殿下未必就成不了事了,可四叔一旦要壞他們的事,也是極容易的,自然要盡可能的讓他高興,一直生不出壞他們事的心才是。
傅煥難得體會到了那種送不出去厚禮,不是慶幸鬆氣,反而忐忑難安的心情了……
彼時傅禦已回了聽雨軒,見許夷光靠在榻上,正由小芍給絞頭發,因問道:“敏敏,你洗頭發了?孩子們呢?”
許夷光見他回來了,笑道:“孩子們暫時送去娘那裏了,他們在,我可洗不了頭……不是你說晚間洗頭發,怕幹不透就睡覺,會頭痛,讓我改為白天洗嗎?我聽話吧?”
傅禦笑起來:“是挺聽話的,回頭獎勵你一個八寶項圈兒。”一麵說,一麵上前接過小芍手裏的帕子,親自給她絞起頭發來。
許夷光滿臉的享受,待小芍退下後,方問傅禦:“大爺找你什麼事兒呢?”
聽說靖南侯太夫人癱瘓了,不會是想讓她回去給靖南侯太夫人治病吧?
她可不願意,再怎麼告訴自己“醫者父母心”也不願意!
傅禦默了默,方道:“他來送侯爺分給我們的財產清單的,侯爺昨兒便召起族老見證,宣布了分產不分家,除了祭田和永業田,二老爺三老爺是一人一成,他和我是四成,為了‘補償’我,給我的四成產業都是最好的不說,還另外給了我幾間正陽大街的旺鋪和五萬現銀,說是補償馬場與鐵礦的。”
可惜四叔根本不動心,也不領情啊……傅煥收拾著,又是無聲一歎,怎麼就任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呢?祖母上了年紀的人,又有心結,時不時的犯糊塗也就罷了,宮裏娘娘雖身居高位,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女人,還是個眼光格局都有限的深宮女人,犯糊塗亦是可以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