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趕起路來也快,不過半日,便已到了城外的十裏鋪,晚間則歇在了通州的一間客棧裏。
許夷光原本還擔心燿哥兒燃哥兒小,受不得顛簸,還特意讓傅禦囑咐了車夫,務必走得慢些,車窗簾也都打了起來,隻現蒙了一層薄紗隔風,以免車廂內不透氣。
倒是沒想到,哥兒兩個第一次出遠門,都新鮮興奮得緊,一整日都待在狹小的車廂裏,也不帶煩躁哭鬧的,反而一直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到處看個不停,還必須要豎著,一旦給放橫了,立時“咿咿呀呀”的直叫。
到天都快黑了,才因倦極,吃過奶後睡著了。
傅禦見狀,也稍稍安了心,低笑著與許夷光道:“哥兒倆個都這般的耐摔打,果然不愧是我兒子,那明兒可以稍稍走快些了。”
許夷光聞言,忙道:“還是別,便是大人趕路,都會新鮮兩日的,等前兩日過了,發現路上的景色幾乎一成不變,也不能隨意下地活動,想吃時就吃,想睡時就睡,也要煩躁了,何況小孩兒呢?咱們就這樣不快不慢的走著吧,又不趕時間。”
傅禦笑道:“我心裏有數的,不過隨口這麼一說而已,敏敏你就放心吧。還當各色花兒都早已謝了,倒是沒想到,城外的還盛放著,咱們這一趟是一路往東,氣候也是越走越涼,應該一路上都能賞花兒。”
許夷光想到一路上時不時就能聞到的一陣陣花香,笑道:“那敢情好,咱們這也算是追逐春天的腳步了。”
夫妻兩個說著閑話兒,大寒送了晚膳進來,於是對坐著吃畢,梳洗一番,早早睡下了。
次日起來,用過早膳,收拾一番後,主仆一行繼續趕路,果然燿哥兒燃哥兒又趕了半日路後,便過了最初的新鮮勁兒和興奮勁兒,開始打起了瞌睡,一個在許夷光懷裏,一個在大寒懷裏,都睡得呼嚕嚕的,小豬一般,任是誰見了,都會不自覺爬滿滿臉的笑。
如此趕了幾日路後,不但燿哥兒燃哥兒,連許夷光都開始覺得有些枯燥無聊了。
傅禦看在眼裏,後邊兒午時太陽暖和又不曬人時,便會讓乳母將兩個孩子裹得密密實實的,要麼自己抱了一個,讓丁卯或是辛寅再抱了另一個,帶他們騎一會兒馬。
在馬上馳騁的感覺,當然與在馬車裏大不一樣,隻怕就沒有那個男孩兒能不喜歡的,自然燿哥兒燃哥兒也不例外,雖然他們才三個多月大,但“虎父無犬子”這句話絕不隻是說說而已,——以致才兩次,騎馬便成了兩個孩子最喜歡的遊戲,且短時間內,根本沒有膩的跡象。
要麼則兩個孩子都丁卯辛寅抱了,傅禦自己則帶著許夷光也騎一會兒馬,既是夫妻間的情趣,也能為許夷光解悶兒。
而沿途也的確如傅禦所說,一路都有花兒可賞,有花香可聞,為枯燥疲憊的旅途,平添了幾分生氣。
自然趕起路來也快,不過半日,便已到了城外的十裏鋪,晚間則歇在了通州的一間客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