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蕭舅舅與傅禦也正說話兒,“當年你剛生下來時,還看不出有哪裏像姐姐的,倒是沒想到長大了,反倒越來越像姐姐了,她明兒見了你,再見了你媳婦和兩個外孫,九泉之下一定會很高興的。”
頓了頓,又道:“姐姐和阿爹阿娘的墳這些年我都有細心維護休整,明兒一早,我就帶了你們去給她上香,當年若是……哎,如今再來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傅禦心情變得沉重起來,低聲道:“當年的事,誰也怪不得,隻能怪造化弄人,明兒勞舅舅也帶了我們去外祖父和外祖母墳前,磕個頭上柱香吧。”
不管怎麼說,他們當年準許母親留下了他,今日舅舅一家又這般的熱情,隻憑這兩點,他沒來還罷了,既來了,便也該去給兩位老人家磕頭上香才是。
不多一會兒,蕭舅母做好了晚飯,雞湯熬得濃香四溢,野味也是別有風味,加上就在莊子周圍摘的野菜,別說夫妻主仆一行都早餓了,便沒餓,這樣一桌子菜擺上來,也得食指大動。
蕭舅母本來還有些擔心傅禦與許夷光吃不慣,在一旁不停的說著:“手藝不好,東西也粗,外甥外甥媳婦湊合著吃一點,明兒我再想法給你們做你們愛吃的啊。”
直到見到滿桌子的菜都幾乎被一掃而光後,才信了許夷光的話,笑得滿臉輕鬆與滿足的給一行人收拾房間去了。
得虧蕭家不算小,除了給傅禦和許夷光安排了一間大屋,還有兩間空房間,倒是正好男一間女一間了,隻是屋子的條件,就實在算不得好了。
蕭舅母因此滿臉的歉意,惟恐自家粗劣的床單被套讓許夷光不習慣,甚至磨壞了皮膚,想說明兒給弄些好的來,又心知自家弄不來,便是把全村最好的床單被套借了來,隻怕也遠遠及不上人家素日用的。
惟一慶幸的,就是兩個小外孫的東西全都是自帶的,不然委屈了這麼小的孩子,她心裏就更過不去了。
還是許夷光笑著寬慰了蕭舅母半晌,“這已經很好了,幹幹淨淨的,舅母就別過意不去了,我們貿然來打擾本來就不該了,您再這樣,以後我們可就不敢來了。”
蕭舅母聽她說還有以後,這才高興起來,又叮囑了她半晌,方回了自己房間去。
大寒大暑便忙著鋪起床來,再是條件有限,她們也得盡可能讓將軍和夫人舒服些。
一時二人收拾完出去了,傅禦方拉了許夷光坐下,低聲道:“方才聽舅舅說,當年這間屋子便是、便是娘住的,隻是後來他翻修了屋子,沒能保持原樣……但我這也算是離娘最近了,也不知道今晚上能不能夢見她?可惜就算夢見了,我也不認識……”
許夷光忙笑道:“哪有兒子不認識自己娘的,就算沒見過,你必定也能一眼認出來,因為她永遠活在你心裏。好了,早點睡吧,明兒還要早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