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氣極之下,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適逢有太監來急報靖南侯進宮了,立等著見太子,太子亦滿心的煩亂,知道此時自己更得倚重靖南侯,遂怒氣衝衝的扔下一句:“把太子妃的寢殿給孤守好了,沒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出門半步!”
拂袖而去了,想著等大事了了,再一個一個的收拾這些個不聽話的女人也不遲!
“……那皇後娘娘後來醒了沒?太子與皇貴妃又給了她什麼苦頭吃呢?”許夷光聽得太子妃隻是失去了自由,鬆了一半的氣,又問方皇後。
大暑見問,忙道:“皇後娘娘許是體弱,等所有宮人都醒了後,依然未醒,太子不得閑,便是皇貴妃去的壽康宮審問,本就對皇後娘娘不恭不敬了,如今又惱皇後娘娘必定背後算計了他們母子,越發怒上加怒,竟……竟讓人用涼水生生潑醒了皇後娘娘,待質問過皇後娘娘一番,卻什麼都沒問出來後,還讓人拿針紮了皇後娘娘的十指,說娘娘既愛與夫人狼狽為奸,行苦肉計,那便讓她嚐針紮的滋味兒嚐個夠……”
十指連心,方皇後當時有多痛,可想而知,但再痛隻怕也敵不過心裏的屈辱。
許夷光想著,忙道:“後來呢?”
大暑道:“後來皇貴妃見皇後娘娘痛得滿頭大汗,臉都白了,卻還是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求饒,反倒沒轍,隻得暫時命人把皇後娘娘關起來,趕回乾清宮又守著皇上去了,想是打算事畢後一並算總賬呢。”
許夷光吐氣道:“隻要皇後娘娘人還活著就好,過了今晚,到底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可就說不好了!”
她受的那些委屈,定然都會加倍的討回來,方皇後受的屈辱,自然也是一樣!
大寒則歎道:“真是難為皇後娘娘了,她尊貴了一輩子,誰知道到老來,卻被皇上連累,生生要受這樣的折辱……好在今夜過後,必定一切都好了,咱們將軍親自帶兵,豈有打不贏的?”
主仆三個正說著話兒,就聽得外麵隱隱有人叫道:“走水了——”
都是心裏一驚,許夷光忙起身去了院子裏。
就見天不知何時已經黑了,越發襯得遠處冒起的滾滾火光觸目驚心。
跟在許夷光身後的大暑墊腳眺望了一回,低聲道:“夫人,那方向是皇宮所在的方向,應當是宮裏咱們的人行動了。”
許夷光沉沉點頭:“這麼高的火光,定是高處的屋宇起了火,除了皇宮,還能是哪裏?”
終於開始了……雖她自來都不信神佛的,這一刻,也禁不住想要雙手合十,往西朝拜了。
大暑又道:“夫人,咱們且回屋裏去吧,鎮國公不是說了,五城兵馬司的人由他親自去聯絡嗎?隻要五城兵馬司的人開了城門,讓將軍和神機營的兵馬長驅直入,再有咱們宮裏的人裏應外合,自然便能馬到功成了。”
許夷光片刻方“嗯”了一聲,知道自己在院子裏站著也是白站著,什麼用都不頂,隻得回了屋裏去繼續枯坐。
一時氣極之下,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