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刹那,幾十杆槍集體開火,無數的子彈從道路兩側朝著趙揚的身上傾瀉出去。
“住手!住手!全都給我住手!”安西部長急出一身汗,暴怒著大吼起來,隻是他一個人的叫聲完全被槍聲湮沒了,士兵們沉浸在長官被殺的悲憤之中,瘋狂的扣動扳機,尤其是那兩個機槍手,讓一顆顆的子彈不要錢一般從槍口吐出,恨
不能把趙揚整個人全都打成篩子。
槍響如雷。
碼頭上絕大部分人的心卻都揪了起來,馬鬆刷的一下在一堵矮牆背後挺直了身子,雙手拿著盒子槍,就想往外衝。
“馬老大!”
栓柱一把拉住他,問道:“你幹啥去?”
“大當家的被人打了!”
馬鬆急急火火的說:“咱快去救人啊!”
不單單是他,碼頭上的很多人都已經打開了槍械保險,準備往外衝了,唯獨從采石崗上下來的二十幾號人到現在還跟沒事人一樣,該怎麼貓著怎麼貓著,一動不動。
“這麼多槍都開火了,等你衝過去了不也晚了?別忙活了,沒事!”
栓柱渾不在意的說道:“就這點子彈,還不夠大哥撓癢癢的。”
“呃”
馬鬆也好,碼頭上的其他人也好,一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汽車燈光的照耀下,一顆顆的子彈從趙揚的身上彈飛出去,除卻那身衣裳短時間之內已經變得千瘡百孔之外,趙揚的人卻安然無恙。
沒有子彈能夠傷到趙揚分毫。
就連一根毫毛,趙揚也不曾損失。
趙揚冷漠的環顧四周,看著所有開槍的日本士兵,腳底下忽然動了。
“趙大當家的!”
安西部長麵露恐懼之色,下意識的向前跨出一步,想要攔住趙揚的腳步。
趙揚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向前,一根胳膊輕輕一推,安西部長口吐鮮血,倒飛出去,摔在了十幾米外的田地裏。
他的後背著地的刹那,響著的槍聲已然少了一半,等他堅持著重新坐起來,槍聲已經幾近消失。
“趙大當家的手下留情!”
安西部長嘴裏吐著血,不忘大叫一聲。
他掙紮著站起身來,剛剛挺直腰杆,恰恰看到趙揚蹲在了一名機槍手的槍口前。
這是兩個機槍手攻擊的中心點,就在趙揚的背後,其實還有另外的一個機槍手正在狂暴的扣動扳機。
前後雙方,兩杆機槍的槍口噴射出璀璨的火舌,一顆顆的子彈在空中高速旋轉著,落在趙揚背上胸前。
尤其是趙揚正麵相對的那名機槍手,機械性扣動扳機的同時,甚至能夠看到,一顆顆的子彈落在趙揚臉上,向外崩飛出去的瞬間。
刀槍不入的傳說,很多人都聽說過,但是親眼看到這樣一個刀槍不入的人,卻是這兩個機槍手從未有過的體驗——尤其是,這個人就在自己的槍口之下。
“魔鬼!這一定是魔鬼!”
機槍手的手停不下,但心底的恐懼已經擴散開來,以至於他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然後,他就看到了趙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