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軍統臨海站走出來的特工,胡鋒雖然並沒有感覺到格外的恐懼,但是車廂裏的沉默,卻讓他感覺到了某種異樣的沉悶。
再一次幹咳一聲,胡鋒尷尬的問道:“趙先生,您,您不是說要跟我說點什麼嗎?”
趙揚慢吞吞的給自己點上一支煙,說道:“我的確想和你說些什麼,但是既然你沒話說,我想我大概也沒必要多說了。是吧?”
“呃……”
胡鋒有點不好接這個話。
“胡鋒兄弟,你覺得有些話真的那麼難於啟齒?”
握著方向盤的宋佛笑了,說道:“那麼,門主和我能夠在電話亭外麵等著你,你認為是一個巧合嗎?”
“我,我有點聽不懂宋管家的話……”
胡鋒心裏狂跳著,偷眼看看身邊的趙揚,恰好看見趙揚的口中吐出一口煙氣。
濃重的煙氣籠罩在趙揚的臉龐前方,讓胡鋒有點看不清趙揚的人,更加看不清趙揚的心。
“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好,其實都沒太大的關係。”
宋佛繼續說道:“既然坐在一輛車子裏,我也不怕告訴你,門主對日本人非常的反感,你自己也應該明白,不單單咱們家不允許日本人隨便進入,就是和日本人有瓜葛的人,也一概禁止進門!”
“所以呢,你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我想我大概可以提醒提醒你。”他慢慢悠悠的再一次拐了一個彎,前方的道路上,隱約可見一個哨卡,正是出城去的方向:“不管出身如何,不管以前是做什麼的,不管站著的是誰,在咱們家有一個規矩,隻要是敢跟日本人勾結的,一概
都不能再進門!”
“我……”
胡鋒訕訕笑道:“宋管家真會開玩笑。”
“沒有人和你開玩笑。”
宋佛說道:“你可能不知道吧,門主原來有個很喜歡的弟子,叫王奕軒,就因為這個王奕軒做了魯東省銀行業商會的會長,家門就再沒讓他進過。”
“當然了,其實這也是因為門主顧念舊情,不然的話,可不是不讓進門那麼簡單。”
他嘶嘶一笑,說道:“我言盡於此,你自己考慮。”
“宋管家……”
胡鋒心裏有點毛。
職業特工的出身,讓他從來不忌憚生死,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宋佛的話總讓他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一股子涼氣直接進入了他的骨髓一般。
“你是欣蕾的人,原本我不該過多關心你的事情,但你既然住進了我家,有些事情我不能不問。”
趙揚這個時候開了口,指指前方,說道:“現在離著那個哨卡還有不到二百米,你考慮一下,究竟要不要跟我說點什麼?如果你不願意說也沒關係,我會在那個哨卡把你交給日本人。”
“趙先生?”
胡鋒大吃一驚,說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趙揚輕輕笑了笑:“既然你能和日本人合作,用兩條人命換四根金條,那我當然也不會吝嗇,用你這個人去換和日本人的一個和平相處。”他玩味的看著胡鋒:“我相信,日本人一定也很好奇,究竟是誰在向他們出售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