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懷山說:“上船的時候,是他幫我們搬的行李,我看這小夥子挺好的,你不說明天可能就能靠岸了嗎?我想找找他,跟他道個別。”
“這樣啊,先生,您人真好。”
水手露出豔羨的表情,再一次指了指方向,說道:“薛旗就在那邊,你們過去找找吧。我先告辭了。”
“多謝你了。”
項懷山等著這個水手擦肩而過了,才和趙揚一起順著他指出來的方向邁出腳步。
在那個方向的甲板邊緣,兩個人果然看到有個水手靠在欄杆上,手裏拎著一個酒瓶子。
“這就是薛旗?”趙揚問項懷山。
項懷山說道:“我也不認識,過去先看看。”
那個水手看到趙揚和項懷山走過來,站直身子,也問了一句:“兩位先生晚上好,還沒休息啊。”
但他的眼神和剛才那個水手明顯不同,顯得警惕得多。
“睡不著,出來隨便轉轉。”
項懷山笑著在他身邊站定,說道:“上船的時候,我記得是你給我們提的行李吧?”
這個水手眼波一動,笑著說道:“先生記錯了吧,我不會隨便給人提行李的。”
“你這記性真是不怎麼樣。”
項懷山一笑,說道:“你忘了,是老家的三叔讓我們來找你的?”
“三叔?”
這個水手神色一凜,背對著船艙,悄悄的朝著項懷山伸出手,說道:“我是薛旗。”
“嗯。”
項懷山點點頭,卻沒有透露自己的名字,直接說道:“小孟說,我們上船之後可以聯係一下你,說你會提前摸清一些情況。”
“情況不是很樂觀。”
薛旗小聲說道:“不瞞兩位長官,這次的任務,我們遇到了一個大麻煩。”
項懷山一怔:“什麼大麻煩?”
…………
…………
海貨店裏,蔣錦忠坐在後院的房間之中,守著一桌子小菜和一壺白酒。
旁邊桌上擺放的座鍾滴答滴答的走著,跟他坐對麵的一個小夥子時不時的看看時間,問道:“蔣老大,項長官他們應該上船了吧?”
“看時間差不多了。”
蔣錦忠說道:“搞不好已經和船上的人接上頭了。”
小夥子咧嘴一笑,說道:“那敢情好,咱們的任務這就算是完成了。明天東升號一靠岸,港口上肯定一片大亂。”
“那是肯定的,煙海的小鬼子都等著關東軍來人呢,一旦發現來的居然是個死人,能不亂才怪。”
蔣錦忠冷笑一聲,說道:“我估計東升號一靠岸,港口接著又得封閉,短時間之內,海上的船隻誰也別想靠岸。”
“東升號上的人估計也沒好果子吃吧?”
小夥子說:“船上死了那麼重要的日本人,小鬼子肯定要把船上所有人全都列為嫌疑對象,挨個審查。最大的可能是,這些人可能全部遣返東北,被送到礦上當苦力去。”
“*不離十吧。”蔣錦忠喝了一口酒,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為了抗日,隻能犧牲掉這些人了,誰讓他們命苦,偏偏上了這一班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