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蕾沒法把話說太明白,隻能寄希望於陸秋生自己去想明白。
當然,她相信對於一個地下工作者來說,她的話已經足夠明白了。
今天的接頭任務,既然在一開始就被人盯上了,很顯然的是走露了消息,而消息的走露,當然也就跟一些暗語和接頭方式有關。
轉身離開的時候,陶欣蕾神色瞬間變得黯然起來,眼底閃過一絲絲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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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秋生很快的走遠了,漸漸的連腳步聲也聽不到了。
陶欣蕾選擇了另外一個偏僻的角落,換掉了身上的外衣,扔掉了假胡子和帽子,變裝成為一個穿著利索的俏女郎。
但她依舊沒有甩開大步往前走,而是在一些並不偏僻的小巷子之中溜達。
不多時,前方的一個小路口上轉出來一個推著一輛自行車的人影。
這人影有些蒼老了,其中一根腿還有殘疾,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不是別人,正是潛伏在監獄局的費老,老費。
“特派員……”
費老停在陶欣蕾的麵前,一雙老眼裏寫滿了不解:“屬下不明白,您今天為什麼會出手救下社工黨的人。”
“有什麼不明白的?”
陶欣蕾有些焦躁的輕皺眉頭,反問道:“社工黨難道現在不抗日了?難道跟我們不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他們的人有麻煩,難道我們就要視若無睹?”
“特派員您……”
費老想要說些什麼,但陶欣蕾很果斷的一擺手,讓他先閉嘴。
“說到剛才的事情,我也有點不太明白!”她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社工黨今天的任務,是我們首先截獲的,而且我們原來的計劃隻是從旁觀望,先看看社工黨究竟是什麼人在接頭,又準備接頭做什麼。這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吧?為什麼幾個小時
之後,居然就有特務出現在現場?”
“特派員有所不知,昨天晚上在向您彙報了今天社工黨即將接頭的消息之後,我們又得到確切消息,知道今天接頭是為了傳送一份重要文件,接頭人的身份很微妙,在社工黨之中的位置不低。”
費老說:“不過當時時間有點太晚了,就沒有再向您彙報……”
“所以——”
陶欣蕾咬牙問道:“你們就私下把社工黨的事情出賣給了日本人?”
“特派員這樣說並不準確。”
費老說道:“我們隻是通過一些微妙的手段,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日本人。而且特派員應該看得到,日本人起初在事情發生之前,也沒有真正相信了這個情報,否則的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
“但是為什麼?”陶欣蕾死死盯著他,說道:“我還是那個話,社工黨現在難道不抗日了嗎?抗日大業未竟,為什麼你居然想要朝著社工黨下手?費老,你是我們國民政府情報係統的前輩,難道您自己不明白這種行為意味著
什麼?”
“特派員,我很清楚我這是做什麼。”
費老梗著脖子說道:“恰恰相反的是,我不明白您究竟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