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烏雲在吉南市的上空纏繞了好幾天之後,終於醞釀出一場瓢潑大雨。
如天河倒灌一般的雨水從天而降,清洗著人間的一切,卻沒辦法清除掉一絲一毫的罪惡。
南郊,監獄局的後山。
十個戴著黑色頭套的犯人被穿著雨衣的獄警推搡到了一處土坡之下,在一個個實現挖好的土坑旁邊站定腳跟。
即便是在7月,隻是穿著一層單衣的犯人們,在大雨的澆淋之下,也忍不住的瑟瑟發抖。
“機關長!”
最後確認這十個犯人的位置已經全部就位之後,穿著雨衣的關鳴塘小碎步跑到了土坡不遠處路邊的一把大傘前麵,陪笑說道:“已經都準備好了,您看……”
“什麼時間了?”
加藤站在古屋猛撐起的這把傘下,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道:“那就開始吧!”
“嗨!”
關鳴塘答應一聲,轉身要走。
“關局長!”
加藤卻是叫住他,說道:“老費是不是也來了?我剛才看見他了,行刑完畢之後,讓他過來一趟。”
“老費?”
關鳴塘眼珠子微微一轉,小意問道:“機關長,有什麼事找老費?需不需要我代勞?”
“去忙吧!”
加藤沒有搭理他這個茬,揮揮手,把他趕走了。
半分鍾之後,大雨之中傳出了關鳴塘的叫聲,是個劊子手準備停當,挺著槍一字排開,在土坡錢十幾米處站定,隻等著關鳴塘繼續下令,就將抬槍射擊。
這是一次事先定好的槍決行動,那十個犯人的生命,已經注定要在今天畫上句號。
當槍聲響起的時候,加藤揉著自己的喉嚨,已經鑽進了背後的車子裏。
“我就不和他談了。”
加藤在車窗裏看著外麵的古屋猛說道:“具體的事情,你和他說,注意分寸。”
他的喉嚨前些日子被一顆子彈卡住,盡管有加東勁夫親自出手,幫他把子彈取了出來,但是一些創傷還是留下了,暫時還沒有徹底好利索,一旦遇到空氣潮濕的環境,就感覺十分的不舒服。
今天的大雨,讓他感覺尤其不舒服,沒說一句話,他都感覺自己的嗓子有種刀割一般的感覺。
“嗨!我明白,請機關長放心!”
古屋猛利索的應聲,挺直腰板,目送加藤的車遠去,再回頭的時候,就看見費老正朝這邊快步跑過來。
槍決已經執行完畢,順勢倒進土坑的犯人屍體還沒有徹底涼透,獄警已經開始冒雨揮舞著鐵鍬,開始掩埋了。
以費老的年紀,當然不可能親自做這種工作,他小碎步跑到了古屋猛的麵前,陪笑問道:“古屋隊長,我們關局長說,機關長找我?機關長他……”
他也看到了加藤的離開,所以就有些好奇了——既然是加藤找他,現在加藤自己先走了,又是個什麼意思?
“老費,機關長身體不舒服,先走一步,有點小事情,我和你說說也是一樣的。”
古屋猛微微一笑,抬手一招,說道:“別在外麵站著了,你到傘下麵來。”
“這多不好意思,我哪能讓古屋隊長給我撐傘?”
費老咧嘴笑著,想要順勢接過古屋猛手中的雨傘。
古屋猛擺擺手,卻是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張紙,遞到了費老的麵前,說道:“這是今天的槍決名單,你看看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