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正因為他的“平凡”,才讓她沒有壓力,可以肆無忌憚的和他相處,和他嬉鬧,和他互相廝殺。也因為他的“平凡”,讓她覺得他們是處在同一個世界,可以自由的交心,可以信任。
她的人生經曆過大起大落,從眾星捧月的豪門千金,變成默默無聞的蓬戶小家女,可是她更喜歡後者的生活,真實、溫暖。
所謂的豪門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豪門中人都長著兩張臉,一張是醜陋的本色,一張是虛偽的華麗。
而他和那些人,會有多大的區別呢?
“我現在隻做我該做的事,扮演我該演的角色,不會再有別的。”她的語氣清冷、疏離,帶著一絲幽怨,目光一直凝注在窗外,沒有看他。
他不喜歡她這般神情,不喜歡她當他是路人甲乙丙,“迷糊呆瓜。”他抓住她的肩,把她的身子扳過來,強迫她麵對他,“其實在你麵前的那個我才是最真實的,除了身份,我不需要對你隱藏什麼,也不需要去扮演什麼,可以盡情的做我自己,釋放我自己。現在,我們也不需要有任何改變,出了榮家的門,我還是從前那個一無所有,被你包養的無業遊民,而你還是我的女王大人。”
“可以嗎?”她冷笑了聲。
“從現在開始,家裏的財政大權都交給你,我呢,就留點喝小酒的零用錢,這樣不就跟窮光蛋差不多了。”他輕輕的刮了下她的小鼻尖,眼神裏是濃到化不開的寵溺。
她低低的歎了口氣,雖然心裏還有些不舒服,還有怨氣和悶氣,但她決定淡而化之。
跟他吵,跟他鬧,跟他冷戰,高興的隻有許婉玲。
她要秀恩愛,秀甜蜜,秀幸福,氣死她丫的。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是歐陽懷萱。
“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們說明。”她的神色極為凝肅。
榮振燁的眉頭微微皺了下,“坐吧,媽咪。”
待歐陽懷萱在沙發上坐下之後,他摟著伊又夏坐到了她對麵。
“您想說什麼?”他沉聲問。
“我們跟許家是世交,婉玲懷孕的事,在名流圈裏幾乎人人都知道了,如果你突然宣布另娶她人,她以後出去還怎麼做人?”歐陽懷萱頓了下,“所以,你們登記的事不能對外公布。”
榮振燁眼底有抹譏誚的寒光。當初一發現懷孕之後,許婉玲就到處大肆宣揚,恨不得連街上的路人都來分享她的“喜訊”,就算顏麵掃地,也是她活該,不作死就不會死。
“在孩子出生之前,我可以暫時保密,但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他麵無表情,仿佛坐在對麵的不是自己的親媽,而是一個交易夥伴。
這份態度,倒是讓伊又夏暗暗吃驚。
“什麼條件?”歐陽懷萱問道。
“第一,我和夏兒已經登記,她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不管是榮家人還是許家人都必須尊重她。第二,我不可能再和許婉玲結婚,所以,請她和許家打消這個念頭。”榮振燁的語氣堅定,不帶任何商量的餘地。
“振燁!”歐陽懷萱表情極為無奈,兒大不由娘,果然沒說錯。
“你該知道,榮家有榮家的規矩,就算你們登了記,隻有她一天得不到家族的認可,就一天不能成為榮家的媳婦。”
“我的妻子,是要跟我一起生活,隻需要得到我的認可,其他人無所謂。”榮振燁說得斬釘截鐵。媽咪被許婉玲的糖衣炮彈轟擊得暈暈乎乎的,又因為王燕妮是自己的閨蜜,指望能親上加親,天枰肯定是偏向許婉玲的。他必須把話說絕,讓她們一點幻想都不留,否則後患無窮。
伊又夏垂著頭,從濃密的睫毛裏偷偷瞧著他。
她的記憶裏,最深刻的片段之一,就是親爹對奶奶的唯唯諾諾,奶奶說一,他從不會說二,奶奶欺辱媽時,他從來不敢在旁邊替媽說話,隻是眼睜睜的看著媽受委屈。
伊爸就比他聰明多了,他幹脆就帶著媽和她離開江城,在外麵生活了三年,把二老的怨氣消磨的一絲不剩,隻盼著兒子回來。
看來,一個不會在老媽和老婆之間做調和的男人,婚姻注定要失敗。這也是她不再接受夏宇晗的原因,他的身上處處都是她親爹的影子。
而冰葫蘆,絕壁是個長著反骨的家夥,連在自己老媽麵前都不改本色。
這是該喜,還是該憂呢?
歐陽懷萱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其他人?這是把她這個親媽都算進去了嗎?
豪門,那就像封建社會,婆婆為大,媳婦就隻有願打願挨的份。她嫁進榮家這麼多年,也沒敢忤逆過榮老太太,都是想方設法去討她歡心。
兒子這幾句話,把她這個婆婆的威信置於何地?
但她是聰明人,知道強硬的施壓隻會適得其反,就像拍皮球,力量用的越大,反彈力就會越打,對兒子,使用懷柔的手法更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