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太擔心了,既然醫生說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應該會沒事的。”伊又夏安慰道,她知道秦雪璐在他心裏很重要,現在又是為了救然然而受得傷,他肯定是千分的心疼,萬分的擔憂。
“以後然然出門,一定得有保鏢跟著才行。”榮振燁的眼睛陰黯且深沉,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第二次。
伊又夏點點頭,“今天晚上,我去陪然然睡,小孩子白天受到驚嚇,晚上很容易做噩夢。”
榮振燁勾了下嘴角,伸手攬住她的肩,“迷糊呆瓜,我發現你特別懂得照顧小孩子,這些經驗是從哪裏學到的?”
伊又夏烏黑的眸子閃動了下,“那個……我在美國的鄰居有好幾個小孩子,我經常過去幫忙照看。”她支支吾吾的說。
“如果我們的孩子還在就好了。”榮振燁的眸子變得異常黯淡,仿佛被窗外的夜色暈染了,失去孩子是他心裏一道深深的、無法愈合的傷痛。他把手移下來,放到了她的小腹上,“我們再要一個孩子吧,你會是個好媽媽,我也會做一個好爸爸。”
她的心像被撥動的琴弦,微微顫動,他們已經沒有複合的可能,更不會再有孩子:“胡說什麼呀,我們已經有孩子了,然然就是我們的孩子。”她低低的說了句,嘴裏像含了一片黃連,苦澀的味道從舌尖一路蔓延到喉頭,直達心房。
“然然畢竟不是……”他低歎一聲,“如果當初孩子還在,你是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伊又夏沒有回答,她離開是因為同歐陽懷萱的恩怨,和對他的失望,跟孩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榮振燁的嘴角有一抹淒迷的苦笑,他是想翻篇,可她心裏的結似乎還沒有解開,依然對他若即若離,倘若不是還在對過去的事糾結於心,就是腦子裏還忘不了夏宇晗。
他希望是前者,至少還能解得開,如果是後者,隻能說明他太失敗了。
“我去看看然然。”在他沉默間,伊又夏走了出去,她的心很亂,自從回到龍城,和他重逢,她的心就再也沒有平和過。
第二天一早,榮振燁就接到了秦雪瑤的電話,秦雪璐已經醒了,但是情緒很激動,因為她的眼睛失明,看不見了。
榮振燁和伊又夏一起趕到了醫院。
秦父秦母都在病房裏。
秦雪璐用被子蒙著頭,不停的啜泣著。醫生給她做了檢查,她的頭部在車禍中受到了撞擊,殘留的淤血壓迫了視神經,所以導致了失明。
“雪璐,別著急,等你的身體康複之後,醫生會替你安排眼部手術,隻要把淤血清除,你就能重獲光明了。”秦母安慰著女兒。
榮振燁走到床邊,慢慢拉下被子,讓她淚跡斑駁的臉露了出來,“雪璐,別難過,這隻是暫時的,你趕緊把身體養好,就能手術了。”
“振燁哥。”她摸摸索索的抓住了他的手,“我好害怕,你不要離開我,一直陪著我好不好?”
“好。”榮振燁點點頭,“我會陪在你身邊,直到你的眼睛恢複光明。”
“振燁哥!”秦雪璐抽噎著,把臉埋進了他的掌心裏,隻有他才能給她安心和慰藉,讓她不再恐懼和害怕。
伊又夏看著他們,突然就後悔過來了,她在這裏,除了見證一對苦戀多年的小情人,相愛而不能相守的淒美愛情之外,根本就是純屬多餘的。
她把手裏的水果放在桌子上之後,就悄悄的離開了。
從醫院出來,她一個人在人行道上走著,腦袋空空的,強迫自己什麼都不要想,但還是很煩躁。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直到一聲刺耳的汽車喇叭聲從旁邊想起,才喚回她的思緒。轉過頭,看到是榮振燁的車,她微微一驚,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怎麼一個人走了,也不叫我?”他把車門打開,讓她上車。
“臨時想到公司還有事,正準備趕回辦公室呢。”她找了借口搪塞。
榮振燁深邃的眸子閃動了下,一副神遊狀態,還真沒看出是有急事要趕回去的樣子,“我還以為是又在吃不著邊際的幹醋了?”他勾起嘴角,露出調侃的笑意。
她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記性真差,我最怕酸,怎麼會吃醋?”
“我隻記得你最大的特點就是口是心非。”車停在路口等紅綠燈時,他轉頭看著她,目光如此的犀利,仿佛一眼就能把她看穿。她也不清楚,心裏為何有點虛,有點慌亂,濃密的長睫毛不自禁的垂下去,遮住了可能泄密的眸子,唯恐自己的小秘密被窺探到。
“我是心直口快型,怎麼會口是心非?你眼神肯定有問題,看錯了。”她死鴨子嘴硬,拒不承認。
“也是,口是心非來形容你算是褒義了,準確的說,你應該是糊塗到掉渣,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