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又夏像是被一顆子彈擊中要害,臉色驟然一片慘白,“皓陽哥,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景皓陽漂亮的濃眉微微揚了下,一個字一個字從掀開的薄唇吐出來:“燁把你讓給我了。”

伊又夏仿佛五雷轟頂,從椅子上驚跳而起:“皓陽哥,你不要胡說。”她全身的神經繃的緊緊的,臉上不隻有一點生氣的表情,而是十分的生氣。

“我說的每個字都是很認真的,今天我們的見麵其實也是燁故意安排的。”景皓陽清晰而有力的說。

“我又不是玩具可以讓來讓去。”有抹怒火從伊又夏胸腔升騰起來,她簡直不敢想象,榮振燁會把她拋給景皓陽。是因為這兩天,她像影子一樣的跟著他,讓他煩悶了,就要把她當玩膩的玩具轉手丟給別人嗎?

“你不要誤會,他隻是想要保護你。”景皓陽解釋道,“他想要重新給你營造一個新的保護傘,所以就選擇了我。”

“我不需要他的保護,我可以保護好自己。”一股熱浪衝進了她的眼眶裏,她不是脆弱的嬌花,她是堅強的小草,早就經曆過無數風雨,不在乎這一點點的風暴。

“你得讓他看清這一點。”景皓陽說道。

他很明白伊又夏在榮振燁心裏的位置,所以就算是榮振燁拜托他,就算他對伊又夏很有好感,他也不會做出撬牆角的事。他不想讓榮振燁失望,也不能欺騙伊又夏,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事情說穿,讓伊又夏配合他演戲。

伊又夏的心擰絞成了一團,難受的要命,也許景皓陽隻是在安慰她而已,榮振燁是真的厭煩她,想要趕她走,才想出這種損招的。

“世事無常,我真的沒想到最後我們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垂下眸子,細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了一道悲傷的陰影,“他就是像是一本無字天書,太深奧,我從來都沒看懂過,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看懂。”

“也許配合著我演幾出戲,就能看懂了。”景皓陽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促狹的笑意。

她微微一震,揚起睫毛看著他,眸色在燈光下逐漸加深了……

第二天,她去到了蔚藍海岸。

榮振燁剛做完康複治療回來,在看見她的一瞬間,深黑的眼睛裏一點微光如流星般,轉瞬即逝。

“笨女人,你又來幹什麼?”他的語氣比神情還要冷淡。

“昨天為什麼放我鴿子?”她憤憤的質問。

“我本來就沒打算去,隻是懲罰你一下而已,誰讓你總像個影子一樣跟著我,討厭的要命。”榮振燁冷笑的說。

伊又夏的心髒像被一根利刺紮了下,隱隱作痛,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沒關係,反正昨天我和皓陽哥吃了一頓很愉快的晚餐。”她賭氣似得說。

榮振燁的嘴裏立刻像被強行塞進了一片檸檬,極致的酸楚從舌尖一直蔓延到五髒六腑,“很好,也許你們能試著交往。”他的聲音極為沙啞,仿佛喉嚨也被這股酸澀熏傷了。雖然是自己主動退出,“成人之美”,但心裏始終都是舍不得的。

在伊又夏看來,他的回答是變相的證實了昨晚景皓陽的話。他是擁有宇宙無敵超級占有欲的大魔王,現在竟然表現的如此大度,很明顯是厭棄她這個充氣娃娃,準備轉手送人了。

“榮振燁,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家本色酒吧嗎?”她緩慢而低沉的說。

榮振燁深邃的冰眸微微閃動了下,他怎麼能忘記呢?他在那裏幸運的撿到了一個迷糊呆瓜,從此以後,就甘願當妻奴,把自己的身體、心和靈魂毫不保留的奉獻了出來。

“你想說什麼?”他假裝毫不在意的問。

“我們玩骰子,你一連輸了十二局,把自己輸給了我。如果你還想把自己贖回來,就必須要贏過我,不然你這輩子都要當我的戰利品。”她的聲音如呼吸輕輕劃過他的麵龐。

他微微的顫動了下,臉上一點無法言喻的色彩遊弋了很久,“好,那我們就再賭一局。”他沉聲道。

伊又夏痛楚的鎖了下眉:“到那間本色酒吧去,從哪裏開始,就在哪裏結束吧。”語氣裏帶著一種絕望。

榮振燁完美的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線,他遲遲沒有啟口,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中午,他們就出發去了陽城。

伊又夏已經把酒吧包下了,裏麵就隻有他們兩個客人,就像上次一樣。

她叫了兩瓶雞尾酒,給榮振燁叫了礦泉水,他在做理療,不適合飲酒。

“已經過了三年多,這裏好像還和當初我們見麵時一模一樣,沒有半點變化。可是我們的感情和婚姻卻像經曆過世界大戰,滿目蒼夷。”她環顧四周,感慨而哀傷的說。

榮振燁英俊的麵龐上,一根情感神經在劇烈的抽搐,抽得他渾身的神經都開始散發出尖銳的痛楚,仿佛魚兒被一片一片的剝走鱗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