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公寓著火了?

他從床上一躍而起,連鞋都來不及穿,就奔了出去。

煙是從廚房飄出來的,夾雜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人的咳嗽聲。

疾風般的衝進廚房,從緲嫋的油煙裏,他看見了一個手忙腳亂的身影,那是……

他咳嗽了兩聲,揉了揉眼,目光清晰了些。

那是榮書夢,他認出來了,她在……

煎雞蛋!

他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一個箭步上前,打開了抽油煙機。

濃煙逐漸散去了。

他雙手交錯在胸前,帶了種審問的姿態注視著她,“榮書夢,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廚房裏?”

榮書夢關掉了燃氣灶,把一塊黑乎乎像碳一樣的東東,從平頂煎鍋裏鏟出來,扔進了垃圾桶裏。

桶裏還有好幾塊同樣黑乎乎的東東!

她沮喪的耷拉下腦袋,轉過了身,“難道你一點都不記得嗎?你每天喝得酩酊大醉,都是我送你回來的。”

“原來是你。”他嘟噥了句,目光變得柔和了些。老實說,醉酒後的事,他一點都不記得,隻知道每天醒來都躺在自己的床上,是誰送他回來,也懶得去想。

掃了眼狼藉不堪的廚房,眉梢又微微蹙了下,“那你怎麼還不回去,在這裏搗亂,差點燒掉我的廚房!”

“人家是好心,想幫你做頓早餐而已。”榮書夢尷尬極了,她見過伊又夏煎雞蛋,煎得金金黃黃的,好香好好吃,看起來,也很容易的樣子。本想也在他麵前表現一番,沒想到弄得一團糟。

想到這裏,她眨了眨眼,兩抹淚光在眼眶裏閃動起來。

夏宇晗終歸是有憐香惜玉之情的,看到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榮書夢,謝謝你這幾天送我回來,上班時間快到了,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頓了會,補充了句,“告訴秘書,我今天不去公司。”

“你是不是還沒有醒酒,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她提醒到。

他如夢初醒似的“哦”了聲,於他而言,時間已沒有任何意義,唯一的用途就是消耗無聊的生命。

“那你回去休息吧,我想……獨自靜一會。”

“可是你還沒有吃早餐呢。”她囁嚅道。

“我吃不下。”他淡淡的說,殘留的酒精仍在他的胃裏灼燒,攪得他難受不已。

她眼裏的水霧深濃了,失落的波潮在心海裏翻湧,一浪推著一浪,咬了咬唇,她默默的走了出去。

走回房間,夏慕涵一頭栽到了床上。

陽光從微敞的窗欞投射進來,懶洋洋的灑落在床頭,溫暖了房內潮濕的空氣,卻始終溫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為什麼要把他的又夏奪走,為什麼?

他問天,天不語,問雲,雲不言。

風從遠山吹來,穿透細密的發梢,從眼角滑過,帶走了一滴晶瑩的淚珠,他伸出手,感受著它撫摩指尖的溫柔。她就像這風,輕輕的,柔柔的,卻飄忽無蹤,怎麼也抓不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輕輕被推開了,一個微弱的聲音從風裏飄漾出來,“宇晗歐巴!”

夏宇晗沒有回應,依然空洞的望著窗外。

“宇晗歐巴!”

聲音再次飄了過來,低低的,怯怯的,他的眼睛裏有了一點不耐之色。從床上坐起來,看見榮書夢就站在門口,帶了點瑟縮瞅著他。

“你怎麼還沒走?”夏宇晗的語氣好很冷漠,很冷漠,榮書夢如根被觸動的弦,微微顫了顫。

室內變得死一般沉寂,沉寂中帶了種無形的壓力,讓人窒息。

她呆在那裏,一動不動,許久,瘦削的雙肩輕輕抖動起來,低弱的抽泣聲在風中流轉,如細水滴滴滲進了冰凝的空氣裏。

他心口一陣劇痛,就像有人在新鮮的傷口上撒了把鹽,從床邊起身,他緩慢的走到了她的麵前。

她傷心的哭著,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過清麗的小臉。

“你哭什麼?”他皺著眉頭問道。

“我……我怕你再喝醉了,沒人送你回公寓。”她垂下了頭,小腳在地上不自然的劃著圈。

他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目光裏添了一份耐人尋味,忽然,他走了過去,冷不防伸出胳膊把她摟了起來。

他的身體緊貼著她的,一塊塊結實的肌肉感受得那樣清晰。他俊朗的麵孔近在咫尺,灼熱的目光燙紅了她的麵頰,他的呼吸帶著淡淡的溫度,一陣一陣輕拂而來,回旋在她的唇間,就仿佛是在間接親吻。

她有點暈乎乎,有點醉醺醺,心像小鹿亂撞,砰砰砰狂跳。

“榮書夢。”他滿含磁性的嗓音傳來,“你的臉為什麼這麼紅,你的心為什麼跳得這麼快,你又為什麼這麼關心我?”他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可她的腦子早已一片空白,“我……我……”她結結巴巴的,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