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府上空被一片愁雲籠罩著。
杜樂天承受不住孫子被人綁架的噩耗,急得老毛病犯了,榮振燁安排了看護和傭人在梧桐道幫著伊鵬飛照顧她。
伊又夏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她把嗓子哭啞了,眼淚也哭幹了,一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似得。最重要的是,她滴水未進,滴米不食,就仿佛一朵盛開的玫瑰遭遇到風霜雪雨,開始慢慢的枯萎。
榮振燁心疼的要命,也焦急如焚。
晚上,他同麥文彥和小四在書房進行完視頻通話回來,就發現伊又夏不在房間裏了。
去洗手間找,沒有人,他的神經驟然就繃緊了,唯恐她想不開做出傻事,慌忙跑下樓找她。
伊又夏已經出了榮府大宅,奔跑在通往鐵柵門的大道上。
正值寒冬臘月,寒潮來襲,晚上氣溫相當的低,夜風凜冽的從黑暗的天空呼嘯而過,吹得枯枝殘葉沙沙作響。
伊又夏隻穿了一件單薄睡衣,寒風席卷在身上如刀割一般的疼,她也沒有穿鞋子,光著腳,道路上的碎石子劃破了她的腳掌,每跑一步都有鮮血滲出來。
但她的身體感覺不到痛,因為心裏的痛楚已經掩蓋了所有,她不顧一切的朝前跑著,咬著唇,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她的孩子就在外麵的某個地方,他好害怕,在等著媽咪去救他。
她不能再等了,要快一點,再快一點,找到他,就算跑遍整個龍城,她也要找到他。
前麵一塊石頭絆住了她的腳,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手肘、手掌和膝蓋全都磨破了皮,她咬緊了牙關,掙紮的想要爬起來,可是失敗了。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又沒有吃東西,早已令她虛弱無比,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倒下,全憑尋找孩子的意誌堅持著。
“晨晨,等媽咪,媽咪馬上就來了。”她似乎聽到了孩子的哭聲,然後像打了雞血一般奮力的爬了起來,繼續朝前跑,可是沒跑幾步,腿就徹底失去力氣,軟了下來。就在她再次的摔倒的瞬間,一雙堅實的鐵臂把她擁進了懷裏。
看她腿腳都是傷,又如此的狼狽,榮振燁的五髒六腑都抽動起來。
“冰葫蘆,我聽到晨晨的聲音了,他在叫我,他在找媽咪,你快點帶我去找他,快點帶我去!”她抓住了他的衣襟,哭著說。
“晨晨沒事,他不會有事的。”榮振燁說著,猶如龍卷風般飛跑的帶著她回到了宅子裏。
雖然被放到了床上,但她掙紮的要出去,不肯乖乖的配合他上藥,實在沒辦法,她隻能讓傭人過來按住了她的手腳,不讓她胡亂動彈。
“榮振燁,你混蛋,你放開我,我要去找晨晨!”她用著沙啞的聲音叫喊著。
“孫少爺,孫少奶奶好像不太正常了,會不會是得了失心瘋啊?聽說女人在生完孩子之後,受到打擊,特別容易犯這種病。”一名傭人擔憂的說道。
榮振燁的眉間滿是焦慮,他知道傭人說得所謂失心瘋其實是產後抑鬱症。女人在生完孩子之後,由於體內的激素急劇變化,情緒會變得不穩定,如果再受到外力的打擊,很容易引發抑鬱症。
榮振燁立刻打電話找來了醫生,經過診斷之後,醫生確認伊又夏患上了產後抑鬱症,而且屬於比較嚴重的症狀,要謹防她出現自傷或者自殺的情況。
醫生給她注射了一劑鎮定劑,她沉沉的昏睡過去,或許是因為太累,第二天早上也沒有醒過來。
榮振燁接到麥文彥的電話,他們發現了可以綁架孩子的汽車,他讓傭人照看著伊又夏,匆匆趕了過去。
這輛車被廢棄在了一個山坳裏,在後座上有一具被燒焦的嬰兒屍體,還有一封對方的挑釁信:榮少爺,希望你能滿意我的見麵大禮!
榮振燁渾身碾過劇烈的痙攣,一拳暴怒的擊打在車門上,“啪”的一聲,車門深深的凹陷下去。
“Boss,你要冷靜,這種伎倆,他們已經玩過一次,肯定不是小少爺。”麥文彥連忙寬慰道。
“我知道!”榮振燁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來,他望著車後座那具黑乎乎如焦炭般的屍體,一點極為冷冽的寒光從眼底劃過。
“通知黑白兩道的人,停止地毯式搜索,改用我們自己的人秘密搜查,所有的路徑出入口必須嚴防死守。”既然對方想要製造假象,讓他相信孩子已經沒有了,他就順其道而行之,假裝上了他們的當,麻痹他們。
“夫人那邊怎麼交代,如果她以為孩子不在了……”小四欲言又止。
“封住媒體的口。”榮振燁沉聲道。
當他回到榮府時,伊又夏剛剛醒,眼睛一睜開就吵著要去找孩子。
“米米和豆豆都在這裏。”榮振燁把兩個孩子帶到了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