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一抹殘紅。慶州城外五裏慶河南畔,一錦袍華服青年,約十三四歲,左手攥著一本古書,右手輕輕撫摸著額頭一縷青絲,對著西去的落陽一聲長歎!這少年倒是眉清目秀,挺拔的身軀配上高聳的鼻梁,有種說不出來的文雅氣質。
“少爺,您該回去了,您再不回去,主母又要責備小的了!”一旁草叢中的草席上躺著個青衣小廝,牙縫裏塞著根狗尾巴草,這會兒懶洋洋的起身說道。
“少爺我心情不錯,待會兒路過醉春樓你先回去,今兒倒要纏著燕姐彈個曲兒,上次沒聽完的故事今天也要問出個結果來。備馬,走!”
少年姓元名慶,家中獨子。其父元望本是元氏世家的家主,因宗族老祖不喜,遂辭去家主職位,帶著妻兒離開了世家,就在慶州城開了家陣法店鋪,日子過得尚可。
元慶手中的古書本有兩套,宗族老祖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追回,給元望一條活路。
醉春樓是個賣藝不賣身的奇陣宗宗產,一些高雅的修士在閑暇時光,會光顧醉春樓,尋些樂趣,就是消費有些小貴。
“元師兄,很不湊巧,司燕小姐正在陪客,要麼您明天再來吧......”
門口有小童把守,一眼就認出經常光顧的元慶,遺憾地解釋起來。
就在元慶猶豫之間,房間內傳來爽快的笑聲。
“相逢就是緣,門外的小兄弟,你若不想離去,這場就算孫某請客,如何?”
元慶推開房門,就見到說話的這位孫師兄起了身,正笑嗬嗬地看著自己。
自報家門的孫師兄正是蘇原,來了慶州城半年多,四處交友,獲取陣法信息。在一次閑談中,才知道還有醉春樓這處靈茶、靈酒消費的高檔場所後,這廝是隔三差五光顧一回。
靈石大把,爺有的是錢!再說,喝著靈茶,飲著靈酒,聽聽小曲,的確是一種享受。
司燕趕忙停住彈奏,幫二位斟滿靈茶。
司燕對蘇原很有好感,這位主兒每次來就是喝茶、飲酒、閉目聽曲,從不像別的道友那樣,一臉的猥瑣,眼珠子會拐彎扒衣服,恨不得要把人往床上抱。更主要的是,每次聽罷小曲,這位爺小費給的讓人咂舌。司燕有種反過來的衝動,想一把抱住蘇原往床上拖。
“孫師兄好,在下姓元名慶,您就喊我元慶好了!”
蘇原打量元慶一陣子,這小子長得不賴哩。自己四個高徒,論長相,也就是廣成和思雨能靠靠邊,韓束兒要追幾條街,公羊蹇就別提了。
“原來是元慶師弟啊,今日孫某奪愛,咱們先隨意飲些靈茶,聽一段小曲,要是方便的話,回頭去富貴酒樓,孫某請客!”
元慶點了點頭,二人端坐對飲,司燕知趣地彈奏了最拿手的吟梅小調。
“嗯!曲中帶有一絲悲情,似乎寄托著對落花的無奈,落花雖無情,但化作雲泥更護花啊!”
一曲終了,餘音繞梁,蘇原點頭評論起來。
“沒想到孫師兄也是風花雪月的君子,元慶佩服!”
“哈哈,兄弟俗人一個,走!富貴酒樓。”
司燕很想喊了一聲我也去,但作為賣藝不賣身的弟子,哪個不是背後多少辛酸事,才會做這種營生,最終忍住了。目送二人離去後,看著小百枚靈石在木桌上閃閃發亮,一聲歎息。
富貴酒樓是慶州城比較有名氣的酒樓,既不是宗產也不是世家,是俗家酒樓,人家憑啥能在道統的世界屹立不倒,靠的是精湛的廚藝!
滿桌的佳肴,一壺壺的俗家美酒,二人嗅味相同,剛聊幾句就扯到陣法上來。
“同樣的陣法好壞取決於三點,其一是陣法材料組成、其二是製作陣法之人淬煉和融合的手段、這其三嘛就是對天地之勢的感悟。所以說一個好的陣法師必定是好的煉器師,而好的煉器師未必就是合格的陣法大師!”
“是啊!孫某覺得還要再補充一條,那就是對陰陽五行的理解。孤陰不長,獨陽不生,五行相生相克,則五靈也相生相克,若是能將陰陽五行結合天地之勢,勢在,陣法則經久不衰也,就算天地之勢陡轉,陣法如能適應而變,依舊持久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