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冷月的神情與話語,並不像是信口開河,她望著雪兒的眼神,滿溢了憐愛與疼惜。
那是不曾出現在母親臉上的,母親決不會那樣寵溺地看著自己,帶著血緣深處的酸楚依戀。
而那“嫡親骨肉”四個字在冰兒聽來竟是那般刺耳!
她捂著火紅的巴掌印站在一旁,看母親憐惜地抱著雪兒,心中酸澀的很不是滋味。
《冷氏雙嬌》寒雪牽魂簫 ˇ雪欺風壓ˇ .
冷冰兒根本不會想到,雪兒的出現,正是她悲慘命運的開始。
那時她和宮中所有人一樣,都沉浸在尋到宮主親生骨肉的喜悅當中。
即便之前有過節,有怨恨,那畢竟是母親的女兒,也就是自己的姐姐。
畢竟這麼多以來,她也一直想見見這位素昧平生的姐姐。
她是真心為母親感到高興,那麼多年忍受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裏麵怎麼會藏了它……”她搖著頭,忽然瞥見冷月眼中的厭惡和殺氣,心頭一顫:“娘,您相信我……”
冷月一把甩開冰兒的手,眼神一凜,反手便是一掌狠狠摑在她臉上,用力之重,下手之狠,竟讓隔岸觀火的雪兒也不由得一震。
冰兒被打得癱軟在地,額角不小心撞上椅背,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痛。鼻腔內兩股鮮血汩汩而下,唇角也溢出血絲,恍惚間天旋地轉,看不見娘親和姐姐在什麼方向,也聽不到任何聲音。腫脹的麵頰,隻有令人窒息的鹹腥味堵塞了呼吸。茫然間伸手去擦臉上的血,怎麼連手都發麻,連一絲知覺都沒有呢?
耳畔的沙沙聲漸漸消失,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將少主拿下,杖責五十!”
冷月怒視著那掉落在地萬惡的胭脂盒,麵色忽的微變,似乎覺察到什麼端倪,即刻改口道:“算了,改為杖二十,拖出去!”
眩暈當中,滿麵是血的冷冰兒勉強支起身子,勉強扶著椅背站起來,勉強喘了口氣,喃喃道;“娘……您的傷……要不要緊……”
話還未完,兩名宮人已經上前,一左一右架走了冷冰兒。
不一會,殿外就響起劈裏啪啦的板子聲,冷月在侍女的侍奉下慢慢將手背的毒血擠了幹淨,雪兒為她悉心塗了藥,並輕輕纏上紗布。
雪兒的動作雖輕,卻顯得馬虎,不似冰兒那樣細致入微。心中一閃而過的觸動,冷月並沒有過多在意。
冰兒的呼痛聲,板子與皮肉的相擊聲,冷月全都置若罔聞。
一會功夫,宮人將受刑後的冰兒扶了進來,二十杖並非過重,冰兒尚能行走,隻是因為身後痛楚,顯得一瘸一拐。
在宮人的幫助下,她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不住喘著粗氣,汗水浸濕了額發,淩亂地橫在額頭上。慘白慘白的麵容上,嘴唇卻顯得鮮紅,細看去竟是方才忍不住疼痛而咬出了血。
冷月負起雙手,冷冷俯視著冰兒,冷厲的聲音響起:“念你初犯,此次不過是略施懲戒,若敢再犯,決不輕饒!”
身後腫的厲害,腫脹的皮肉向全身各處擴散著劇痛,冷冰兒根本跪不住,雙手撐在身前,汗珠大顆大顆下落。
她想為自己辯解,然而一則疼得神智有些模糊,二則目前證據確鑿,娘親又怎麼會相信自己呢?
可是……真的不是自己做的啊……
“聽見沒有?”冷月見她不吭聲,一聲斷喝,麵色威嚴。
“女兒聽見了……”痛得有點上不來氣,她滿腹委屈,卻隻能點點頭認下。
“跟你姐姐認錯!”冷月伸腳踢踢她。
冷冰兒無助地揚起頭,淚水糊了一臉,內心的委屈好似奔湧的潮水。蒼白的嘴唇翕動:“對……對不起……”
冷月俯視著她,聲色俱厲道:“給本宮記住了,若敢再犯,責罰加倍!”
冰兒無力點頭,睜大迷蒙的雙眼,慘白的臉燒得通紅通紅。
雪兒遠遠地看著這一幕,唇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是夜,伶俐端來調了藥酒的熱水,給冰兒喂了幾口參湯,這才緩緩去擦拭凝結的血塊。冷冰兒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