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玄下台之後,那個西院弟子田圳,還在那裏擺著一個‘馬步衝拳’的姿勢,好一會兒都沒有動一下。
天邊一股暖風吹來,秋陽高照,遠處的杏黃樹旁,隱約有蛐蛐的叫聲。
蛐蛐的叫聲本來是很微弱,難以聽到的,但此刻這個比武台的四周實在是太安靜了,雖然距離落針可聞,還差的很遠……但總歸是能聽到蛐蛐的叫聲。
“我敗了?我怎麼就敗了?我是怎麼敗的?”
田圳喃喃自語,似乎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這名西院弟子,雖然剛剛上台的時候,心中就十分清楚自己並非任玄對手。可敗得如此幹淨利落……不,應該說是匪夷所思,他卻無法接受。
因為他剛才,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任玄的出招,甚至都沒有看見任玄的身影,一把帶鞘的長劍就已經穩穩落在了他的脖頸左側。
這說明什麼?
倘若任玄這把劍出了鞘,在剛才田圳就已經死了。
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這根本就是秒殺!
瞬間秒殺,還是毫無反抗之力的那一種!
可,同樣都是神武學院的弟子,田圳還比任玄早來了一年呢,怎麼雙方會有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
這一年來的修煉,都修煉到哪裏去了?都修煉到了狗身上了不成?
“我在這裏修煉了一年,卻被人一招秒殺,我還修煉個什麼?我又圖個什麼?這個任玄,到底是怎樣的妖孽,又是怎樣的變態?”
這種複雜之極,有令人極度懊惱、悔恨的心情,好似一座沉重的大山一般,壓得田圳心如鉛墜,喉嚨發緊。
苦澀的味道遍及他的全身各處,好似他身上沒有任何一個地方不是苦澀的。
就好似他口中喃喃自語,好似在詢問其他人,又好似在自我夢囈。
見到此幕,台下的眾多弟子均是默然不語。
而華安見到此幕之後,卻是眉頭微微一皺。
“拖下去!”
華安淡漠著一張臉,朝著比武台一旁的執法弟子冷冷說道。
霎時間,立刻就有兩名穿著銀袍的執法弟子跳上台來,然後一左一右的將田圳拖了下去。
看著如同屍體一般被拖走,失魂落魄、一雙瞳孔裏也喪失了所有神彩的田圳,華安終於是將目光稍稍朝著旁邊挪開些許,然後冷冷的看了任玄一眼。
雖然沒有說話,但這個目光顯然是意有所指。
任玄見狀,不禁苦笑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見到任玄點頭,華安這才神色稍緩,然後開始繼續報名,督促其他弟子上台對戰。
實際上,華安看任玄那一眼的含義,在清楚不過了。
意思就是‘你小子下手輕點,別出招這麼狠辣,一出手就摧毀了這些弟子的信心’。
顯然,這些弟子太過於年輕,都是十五、六歲,或者是十七、八歲的年級,他們性格活潑的同時,很多人心理也是十分脆弱的,經受不起太大的打擊。
在任玄上台之前,眾多弟子比武雖然也有實力懸殊比較大的,但也沒大到任玄這麼離譜。
可任玄倒好,華安剛剛喊了一聲‘開始’,話音還沒有完全落下,任玄劍鞘就穩穩落在田圳脖子上了。
而且,你就算是一招秒殺,可好歹也得拔個劍啊?你拔完劍,飛身一劍秒殺了田圳,那田圳心中好歹還能有個安慰,比如‘我輸給任玄,非我實力不濟,實在是這家夥的寶劍太鋒利’之類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