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幕僚不敢聽從她的命令,此舉與殿下的想法背道而馳。
“你可不去做,相信丞相府的說法比起你的更為可信。”陸相站起身,眼裏苦澀散去,化為一抹堅定。
幕僚到底沒有聽令,他不敢做。
陸相離去之前,親愛寫一信,上置自己的信物,讓自己的心腹送去,如此,連城必然可信。
作勢三月後,再回郢都城時,西北亂了,西羌撕毀合約趁隙作亂,守將連城應顧不暇,險失城池。
陛下病重,朝政大權落在楚黎之手,他在陛下麵前扮孝子,侍奉湯藥,賢良之名讓人稱頌。
陸蒔回京後,不與其爭鋒,淡然處之,倒是不少人左右試探,問其姻緣。
陸相身旁無人,權臣之位尊讓人唏噓,不少人在陸老夫人處試探,使得她心動,不時入相府勸說。
楚國民風開放,更有不少人在宴席上主動攔住她,問其喜愛,新太子楚黎更是關心在此,親自去求陛下賜婚。
楚帝不理朝政,賜婚一事是楚黎所為,誰知被當眾拒絕,楚黎顏麵無存,來不及與陸蒔計較時,陛下駕崩了。
恰逢此時,西羌攻入西北城,連家軍且站且退。
楚黎忙於陛下後事,來不及分神西羌,將戰事交付陸蒔與六部。
陸蒔親自赴西北,於戰場之上見到神清氣爽的連城,少年人意氣風發,執劍而立,隻道:“楚國亂了,丞相可慌?”
“慌甚?”陸相麵色坦然,望著營中數萬將士,長久歎息,“殿下約摸不想看到此景。”
“我覺得未必,殿下是愛楚地,卻遭拋棄。我連家守護西北十多年,兒郎為之死在戰場上,得來的卻是猜忌。我連城比不得父親祖父忠君,不如順其自然。”
山下景色美,與緊張的戰事不符,紮營的將士躲在山中,看著西羌軍隊匆忙踏過楚地,由著他們向南衝向郢都的方向。
西羌軍隊勢如破竹,楚軍錯亂之下,慌不擇路,紛紛丟盔棄甲。
楚軍經伐宋一事後軍事上有所疏忽,先帝駕崩,國內處於奔喪之際,沒有料到西羌這麼快衝上郢都城。
當兵臨城下時,楚黎方沉浸於登基喜悅中,見到敵軍也不慌亂,迅速調兵來救援。
連下幾道旨意後,孤立無援,武將似乎並無應援之心。
此時,陸蒔回到新平,丞相之職虛虛實實,她拋棄一切,執一副棋回到楚染曾居住之地。
幕僚見到她去而複返,心裏一驚,忙將人請入殿內,將她安置在新平公主曾住過的院落裏。
新平地處偏僻,與西北南北之分,也未曾受到戰火波及,百姓依舊安居樂業。幕僚隻知戰事,具體不知情況,新平距離太遠,無法得知周全。
他心裏好奇,不忍道:“陸相不走了?”
“約摸是不走了,這裏也暫時居住。對了,你若想掙一番功業,北去追連城。”
“丞相可否多說一句,臣下不明,空有一腔熱血。”幕僚哪裏敢應,隻知連城失了西北被人唾罵。
陸相望著庭院裏綠意,唇角微微一揚,“郢都陷於水深火熱之中,怕是無暇顧及。殿下這裏,我來守著就好。”
她守不得活人,看一墳也當是彌補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