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望無際的大海裏漂流了許久的人無意中發現一塊浮木。
夜深了，霜重露寒，緋色的月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滲下少許，染紅了雲朵的邊，也讓我的心蒙上了一層血色。
忽然想起什麼，我看了看一臉複雜神情的伊菲塔麗，對她稍稍點了點頭。
那個約定，銘記在心。
再見麵，隻是敵人。我在心中默念。
此話一出，周圍的空氣溫度頓時下降了不少。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諾亞眼中的金色沒有溫度地落在我的身上。
“瑪土撒拉大人沒有來麼？”多米提克開口打破了這份微妙的尷尬。
諾亞顯然是這裏的領導人，他瞥了多米提克一眼，“瑪土撒拉？”
我微微皺眉，諾亞的語氣變了好多！還有他的態度，怎麼會這麼…傲慢？
仿佛很不屑的，諾亞勾起唇角，綻開一個堪比夜風的笑容，“死了很久了。”
除了魔黨和忍者，所有的獵人們臉上都是不可置信。瑪土撒拉…死了？那個強到無可匹敵的吸血鬼，那個活了兩千多年的老怪物，死了？
“路西法死了，晏死了，歐洲協會，亞洲協會，美洲協會，都死了。”諾亞冷笑著，“瑪土撒拉死了，大法官也死了。很好，維護舊思想的老東西都死了。其實他們是幸福的，因為死亡是一種解脫。對了，密黨那邊，好像被你們搶先了一步？”
我看著幾近滿頭藍發，妖冶到極致的諾亞，心口窒息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隻是站在那裏，那種攝人心魄的美麗妖豔就足以引人沉淪，他分明不是人，而是一株生長在暗夜裏的，藍色妖姬。
“沒用的。密黨已經太腐朽了，它幫不了你們。世界需要改革，種族需要顛覆，新的要替換舊的，舊的東西存在太久了，已經生鏽了，腐壞了…”諾亞喃喃低語，時而輕笑，藍色的發絲在夜風中飄揚，如瘋…似魔。
而我呢？
我就這樣站在地獄的門口，看著地獄的魔鬼上演著拙劣的戲碼，召喚我一同演出。
這感覺荒誕，卻真實。
“偉大的生命即將複活，世界會變革，變成我們所希望的新世界！你們隻有一條路可以選擇，那就是信奉新世界的神，順其者昌，逆其者亡。”
諾亞忽地看向我，已然一絲顏色也無的透明瞳仁轉過來，眼波流轉，他的語氣溫柔似水，“娜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回來。神不會懲罰你。”
我拚命搖頭，驚恐不已。他是諾亞麼？他真的是我記憶裏對我溫柔寵溺我的諾亞麼？從外貌到舉止，他幾乎是變了一個人！唯一不變的，隻有那一頭藍到刺眼的發絲。
“你瘋了！”我用指控的語氣吼道。
他微微一笑，“為你而瘋。”
多米提克大人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冷靜而沉著，緩解了我瀕臨崩潰的情緒，“瑪土撒拉怎麼會死？”
“對了，”諾亞的眸子看向多米提克大人，“差點忘了，你是他的兒子吧。”
我驚詫地看向多米提克大人，諾亞剛剛說什麼，兒子？他在說，多米提克大人和瑪土撒拉，是父子關係？
諾亞冷然一笑，聲音鋒利如冰，“我們隻不過是在利用他殺死了你們兩名血族獵人之後，又騙他喝下了死人的血。”
我猛地捂住嘴巴。
死人…的血？
“你怎麼能這樣殘忍…”我後退一步，艾倫適時地扶住了我，我茫然地回過頭，看了艾倫一眼，他的臉上有著微微的憤怒和…擔心？
死人的血，這是第三種殺死吸血鬼的方法，卻是被吸血鬼獵人明令禁止的使用方法。喝了死人血的吸血鬼，會立刻變回普通的人類，而且全身一寸寸潰爛，體內的黑色血液流出體外，引來數以萬計的螞蟥吸食。這是非人的手段，是禽獸都不如的做法，是所有人都不齒的，不屑的，想都不會去想的。而諾亞，竟真的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