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

開過一個路口之後,癱在後座沒什麼動靜的人緩緩坐直了身體。

“不裝死了?說吧,你家在哪裏?”阮宇看了眼後視鏡裏照出的人。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男人的嗓子特別沉。

他報了個地點,身體一歪,又癱了回去。

阮宇:“……”

那個地點他倒是很熟悉,那裏踏馬的就是他現在住的小區!

阮宇忍不住回頭,想要斥責單飛揚,卻見男人閉著眼,極為黯淡的路燈光線下,臉色慘白,看起來憔悴又淒慘。

他心頭一軟,罵人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

萬般無奈之下,阮宇隻好往自己家的方向開過去。

停車的時候,阮宇透過前麵的擋風玻璃窗仰頭看了眼自己的家的位置。

不過幾天的時間,自己就主動把人帶上了樓。

自己這臉真是被打的啪啪的。

疼!

·

單飛揚喝了不少的樣子,除了知道一雙長臂緊緊摟著阮宇的腰之外,什麼其他反應都沒了。

兩人拉拉扯扯的,好不容易坐著電梯上了樓進了屋。

阮宇扶著人坐到沙發上,剛想要掙脫開單飛揚,對方卻順著他這頭的慣性把頭靠到了阮宇的肩膀上。

帶著酒意的熱氣直灌到他的臉上耳朵上。

阮宇紅著耳朵:“……你到底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

沒反應。

阮宇推了一下某人。

結果,摟著他的雙臂抱的更緊了。

這廝一定是故意的!

阮宇在心裏連聲罵了單飛揚好多句髒話,然後使上了吃奶的勁兒,總算把對方如鐵索般牢固的雙臂給掰開了。

阮宇立刻站起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其實這種時候,他最應該做的就是離這個渣男遠一點,直接把人丟在這裏,轉身進臥室鎖上門。

但是阮宇就是……舍不得。

舍不得把喝了酒的單飛揚就這麼扔在客廳裏不管。

空氣中星星點點漂散著酒味,阮宇吸了下鼻子,決定先去放點水,至少讓單飛揚先洗個澡。

“我不管你真醉了還是裝醉了,也不管你聽不聽得到,反正你就這樣躺著別亂動知道不?”

走了兩步,阮宇又站回來,眉頭緊蹙地盯著單飛揚的臉看了好幾秒,才轉身去了洗手間。

水聲蔓延出來的瞬間,看似喝的爛醉的人睜開了眼睛。

眼尾雖猶有些紅,但清明冷靜,絲毫看不出任何醉意。他摸了下鼻子,目光定到了沙發前方的桌上。

阮宇放好水之後,推開虛掩的門走出了浴室,就愣住了。

本應該醉癱在沙發上的人正直直坐在那,手裏拿著一本書。

紅色的封麵,厚實,精裝。

阮宇一個激靈。

他前幾天失眠,半夜翻出了這本書在客廳上看了半宿,直看到斯嘉麗和白瑞德分手,白瑞德告訴斯嘉麗碎掉的花瓶再難修複,方才心定一些。

後麵太忙,加上家裏向來不會有人來,就忘了收回去。

“你放在桌上。”單飛揚抬起頭,“看書有利於醒酒。”

“你根本就沒醉!”阮宇毫不留情地點破。

他大步走過來,伸手想要拿走男人手裏的書,單飛揚卻利落地一轉,躲開了阮宇的手。

單飛揚合起書,把封麵展示給阮宇看:“這書我很眼熟。”

阮宇還想去搶奪:“這種世界名著誰不眼熟,你既然沒醉酒自己回去吧,好走不送!”

單飛揚另一隻手直接抓住阮宇的手腕,盯著他略顯慌亂的眼睛道:“這是我送你的書。”

阮宇的雙♪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

單飛揚將書在阮宇麵前晃了晃:“你雖然保存的很好,但還是能看得出經常被翻動的痕跡。”

“這麼多年,你很想我。”單飛揚下定論道。

“是啊,想著恨你。”反正已經被發現了,阮宇反倒是不緊張了。

單飛揚挑了下眉頭:“那也挺不錯,不是有句老話嗎,恨比愛長久。”

“我隻想占據著你這裏的位置,占一輩子,讓別人沒有任何機會進的來。”他說著拿著書的手慢慢下移至阮宇胸`前,書的脊背點上阮宇的胸口。

“不可能。”阮宇推開書,“既然你看到這本書了,那就收回去吧,這樣子我們兩個人就兩清了,我會努力把一切忘了的。”

“我不準你忘了我。”單飛揚突然把書丟到桌上,覆了過來。

阮宇隻覺眼前天地翻覆,已被單飛揚抵到了沙發上,唇舌被攻占,所有感官裏瘋狂被對方湧入。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對方的眼睛,卻隻在對方黝黑的瞳孔裏看到自己深深沉迷著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