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笑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除了吃以外就尤其喜歡寫東西。她的在何歡眼裏明明很一般的作文,卻總是被語文老師表揚後在班上念給全班同學聽。那個時候何歡真的懷疑他們語文老師是不是受了周笑笑什麼賄賂,或者是威脅。不過後來他不得不承認,語文老師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那天何歡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半個小時,當他帶著陸缺鼻青臉腫地出現在周笑笑眼前時,周笑笑之前的憤怒一下子全部變成了不可思議的疑惑。畢竟,陸缺從上課第一天應老師的要求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就一個字也沒有說過。
一開始同學們都以為他是害羞,那個時候大家都還看不懂他目光中的冷漠,所以直到遭到他的拒絕親近後,大家才知道他其實並不是害羞,他是真的,不想跟他們來往。
年幼的時候所有人都還不知道自尊心是個什麼東西,然而那人類生來就有的東西卻不會因為你的年齡而停止作祟,那些被陸缺的冷漠傷了自尊心的同學們很自然而然的開始看他不爽。
後來又不知道他們是在哪裏聽到的謠言,說陸缺是那個帶他們來到新鎮的老者的私生子,說她媽媽是小三。又加上陸缺的媽媽和那個老者並沒有出來辟謠,所以各種難聽的話都有。
那天,正是因為這些難聽的話,陸缺跟鎮上的小孩子們打了起來。他們似乎是約好的,一大早便一小群人堵在陸缺買早餐的路上,將那些難聽的話說得格外大聲。
何歡看到的時候,陸缺已經和那群人扭打在一起了,準確的說,是被打,畢竟,他才一個人,又那麼瘦小。本來何歡一開始是不想管的,先不說他還急著去赴周笑笑的約,就說他在鎮上和他們的關係,他也應該站在那群孩子那邊。
不過後來,何歡又覺得這麼多人欺負一個人,自己就這樣視而不見不太好,所以他就想拉架。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竟然又打了起來,而且,他竟然和陸缺一派了。好在他從小就對三十六計中的走為上策格外熟悉,所以帶著陸缺跑了過來。加上那群人似乎已經滿足了,就沒再追他們。
“何歡,怎麼回事啊?”看著鼻青臉腫的兩個人,周笑笑有些害怕,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何歡。
何歡沒有回答,隻是在和陸缺喘著粗氣對視了一眼後一起放聲大笑起來。剩周笑笑不明所以的站在那裏看著他們兩人。
那天,一向對人疏遠的陸缺竟然跟他們一起去爬山。
“我叫何歡,歡笑的歡。”何歡說完,又指著周笑笑對陸缺說:“她叫周笑笑,歡笑的笑。”說完,還不忘小聲地補一句:“她的名字是跟著我的起的。”
“什麼歡笑的歡,歡笑的笑,”周笑笑聽到何歡後麵的那句話,不悅地說:“分明是歡天喜地的歡,笑口常開的笑,我們的名字沒有一點關係。”
“我知道,”陸缺目光落在周笑笑身上:“我知道你是周笑笑,老師念過你的作文。”
這是陸缺第一次和周笑笑說話,他說,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周笑笑。就像很多年後,他說,我知道,我知道她是周笑笑一樣,平淡無奇。可是他沒有說的是,她是他到這裏後第一個記住的人。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開始,才讓他們這一生注定有未說出口的誤會。
陸缺的聲音無疑是好聽的,那個時候周笑笑就覺得,陸缺不愛說話真是浪費了一副好嗓子。
“你呢,你為什麼叫陸缺?”何歡小心翼翼的問著,何歡其實是細心的,他知道陸缺雖然跟他們同班一個星期了,可是平時不與人來往,所以剛剛才主動做了一次自我介紹,可是他實在不知道,陸缺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
爸媽告訴他,父母給孩子取什麼樣的名字,就代表他們對孩子寄予什麼樣的希望。比如他的名字和周笑笑的名字,就代表了何爸何媽和周爸周媽希望他們兩個一生喜樂無憂,就像周笑笑說的一樣,歡天喜地、笑口常開。
可是陸缺的名字,又有什麼樣的意義呢?按理說,“缺”字在中國的字典裏,可不是什麼好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