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2月27日,星期六,周笑笑把陸缺和何歡叫到了家裏。
她抱著粉紅色的小豬存錢罐走出房間,從何歡手裏搶過遙控板關掉電視,一本正經地看著兩人說:“我們得為莉莉做點什麼。”
“做什麼?”本來因為周笑笑突然關了電視而有些氣惱的何歡來了興致。
“給她買輛自行車。”陸缺抬頭看著周笑笑,說出了周笑笑想了許久的主意。
周笑笑發現,陸缺雖然不太喜歡說話,但他卻總能輕易地看穿自己,知道她的心中所想。這讓她有些開心,也讓她有些害怕。至於開心什麼,又害怕什麼,周笑笑卻說不上來。
周笑笑屁股往沙發上一坐,將何歡擠了出去,硬生生地夾在陸缺和何歡中間,將存錢罐往茶幾上一放,滿意地說:“還是陸缺懂我。”
說完,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你們這些年存了多少積蓄,也統統拿出來。”
接著,她俯身靠近陸缺,小聲道:“你可以少拿一點。”
“周笑笑,你別以為我沒聽見,怎麼陸缺的就可以少拿?”
何歡其實明白周笑笑的意思,陸缺家目前並沒有經濟來源,全靠他媽媽之前帶來的錢生活著。而且陸缺家在這裏並沒有親戚朋友,每年的壓歲錢也都隻有何家父母和周家父母給他發。
他們到新鎮這麼多年,也並沒有什麼親戚朋友來過。
但不知怎麼的,何歡竟然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句話。
“其實我也沒有多少存款,有多少就拿多少吧。”陸缺的語氣很平淡,沒有很高興,也沒有不開心。
何歡的話提醒了周笑笑,她這樣說貌似是為陸缺好,實際上很有可能傷到陸缺的自尊心,於是她開心地說:“那就這麼決定了!”
鎮上沒有單車行,三人便騎車到了半個小時車程的城裏。這一次,還是陸缺載周笑笑,何歡似乎很不情願載她,把她當累贅一般。
不過她竟然有些開心,若是何歡同意載她的話,她還不好拒絕呢。
“嗯?我這是什麼想法?”周笑笑兩手抓著陸缺的棉衣,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麼?”陸缺問。
“啊?哦,嗯,沒什麼?”周笑笑做賊心虛般地慌了。
陸缺不再追問,他突然停下來,將自己米白色的毛線帽摘下,給周笑笑戴了上去。
陸缺這一突然的動作顯然讓周笑笑有些不知所措,她一動也不敢動,隻任由陸缺給她戴帽子,理頭發。
陸缺的手指偶爾會碰到她臉頰,很冰涼,冰涼得讓周笑笑抖了個機靈。她這才注意到,陸缺並沒有戴手套,此時他的手已經變得通紅。
“你看,臉都被凍紅了,以後出門記得戴帽子。”陸缺整理完畢,看著周笑笑溫柔地說。
周笑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臉可能不僅僅是因為冷才通紅的。
她將自己的手套摘下來,要給陸缺戴上。她的手還未靠近陸缺的手,陸缺便轉身騎上了單車。
周笑笑見狀,兩隻手用力抓緊了陸缺的衣服,也顧不上受傷的腿,兩腳踩在地上,想阻止單車上路。
陸缺聽到摩擦聲,隻好快速停下來。
他轉頭看著周笑笑,眼裏有些不高興。
周笑笑直接忽略掉他的眼神,將手套舉到他眼前:“你不戴我就不許你騎車。”
陸缺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將她粉紅色的手套戴上。
周笑笑有些開心,她戴著陸缺的帽子,而陸缺戴著她的手套,這種感覺,怎麼這麼奇妙。
周笑笑還來不及多享受一下這樣奇妙的感覺,她隻覺得頭上一鬆,一大股冷風襲來,狠狠地撞在她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