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霍譽銘低聲複述了四個字,“你說我?”
梁舒冉靜靜看著他,沒吭聲。
他伸手環住她的腰肢,將她圈進懷裏,淡笑著道,“我喜歡你這件事情可不是口是心非,天地可鑒。”
梁舒冉都懶得跟他爭辯了。
電梯在半途停下,在公眾場合摟摟抱抱這種行為不管過了多久梁舒冉仍舊無法適應,從他懷裏微微用力掙脫出來。
有人邁進來,她往後退了兩步讓出位置,終止了交談。
車平穩驅離了霍氏集團,好一段距離後,靠著車窗發呆的梁舒冉忽然狀似閑聊地問起:“你大哥是什麼時候過世的?”
氣氛很安靜,聽不到男人的聲音,梁舒冉稍稍側轉頭朝駕駛座上的男人望了過去。
陽光穿透前方的風擋玻璃,落在男人深邃俊美的五官上,暈染出一層淡淡的柔光,分明很平靜,卻莫名生出一股森然的涼意。
梁舒冉黑密的眼睫悄悄垂落,剪落在眼眶下的暗影堪堪擋住了她眼底的情緒。
他從未跟她聊過任何關於他那位已故大哥的事情,不,是任何關於霍家的事情,他都不曾提起過。
她抿了抿唇,不該問的。
“你……”
“五年前,就在我跟你發生關係的前幾天。”
梁舒冉正想要轉移話題,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淡淡響起。
她一怔,下意識地看過去,卻看見一張無波無瀾的臉龐,沉靜淡然,仿佛完全不在意。
“就在霍家莊下去的那個十字路口,跟一輛迎麵開來的貨車撞到了一起,”他的聲音很平靜,當然也沒有溫度,就好像在說著無關要緊的事情,“肋骨斷裂刺穿心髒,當場死亡。”
梁舒冉知道這個男人並非表麵看著那麼溫潤,但卻沒見過他這種冷靜得融入到骨子裏全是冰冷的模樣。
不知是想到了霍譽賢車禍事故的現場畫麵,還是因為眼前的男人太過陌生。
心頭湧上陣陣寒顫。
車始終保持著平穩的速度前行,由於車窗打開著,所以外麵來來往往的車輛錯身而過的瞬間,會有呼嘯的聲音灌進來,本該聒噪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裏。
也許真的是因為入秋了,從車窗湧入的風吹得梁舒冉覺得有點冷,暴露在空氣裏的皮膚毛孔都豎立了起來。
梁舒冉擱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蜷縮,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來的勇氣,竟直接地問他:“那場車禍不是意外事故?”
霍譽銘瞥了她一眼,“冉冉,這些事情你不用在意。”
一句話,就好像是忽然築起的無形透明的牆壁,將她擋在了外麵。
梁舒冉扯著唇笑了笑,撇開頭重新看向了車窗外。
他可以對她好到極致,寵到極致,甚至可以一遍又有一遍地對她說喜歡,但是就是不容許她踏入他的私人領域。
哪怕幾個小時之前,他還在床上跟她纏綿悱惻,那般親密無間。
此時她想抬步,眼前卻寫著禁止通行。
路邊上的落葉喬木,葉子已經開始泛黃了,微風拂過時,卷起幾片枯葉在半空中打轉最後落在了路麵上。
梁舒冉這才想起,原來她跟靳祁森離婚已經三個月過去了,而她和霍譽銘在一起,也才三個月了而已。
怪他們之間的默契,以及相處時候的自然舒適,讓她產生了錯覺。
她單手覆在額頭上,忽然溢出低低淺淺的一聲短促的自嘲的笑。
霍譽銘問:“笑什麼?”
梁舒冉搖頭,“沒什麼。”
恰在此時她手機響起,是程菀冬。
梁舒冉接起,“冬兒,我這邊已經搞定了,你人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我在醫院。”
“醫院?”梁舒冉蹙眉,“怎麼會去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