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唇輕輕挽出一抹笑意,溫淡的眉間卻浮著凜冽的色調,涼涼淡淡的聲音是不經意的諷刺,“如果我拒絕呢?”
梁舒冉的聲音也不大,不輕不重的,但是因為辦公室裏無人說話,所以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辦公室裏的空氣好像突然就停止了流動,一片沉寂。
旁人的目光悄然窺著梁舒冉的神色,但她的臉上除了笑,仍舊是笑。
她這個表情,讓那些往日私底下對她有偏見的人也隱約意識到一點,她本人,並非真的如表麵那般溫和好說話,甚至笑吟吟的模樣,莫名地有些驚悚。
換作以往,這樣被拂了麵子,餘興珍早就發作了,但現在她不得不忍耐,畢竟她來找梁舒冉,不是為了爭強好勝。
“梁舒冉,就看在祁森照顧過你那麼多年的份上。”
梁舒冉覺得餘興珍這話挺好笑的,而她也真的笑出了聲來,連諷刺都懶得了,直白道,“抱歉,我很忙,如果您打算跟我扯舊情,恕不奉陪。”
末了,她對助手平靜地吩咐,“送她出去,如果她自己不願意抬腳,聯係保安室的人直接轟出去。”
情分?
不存在的。
最後那一點情分,已經被靳琪微消耗殆盡了。
助手頷首,待梁舒冉側身越過,她走到餘興珍的麵前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這位女士,請您離開,否則我隻能讓保安上來了清理場地了。”
餘興珍避開了助手追上去,從後麵拉住了梁舒冉的手腕,猛力拽扯,“梁舒冉!你給我等一下!”
梁舒冉被拽得猝不及防的,高跟鞋晃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了一步,搖晃的身體本能地抓住手邊的東西穩住,手肘還是磕到了一下旁邊的桌子,不是很重,但磕到骨頭,還是很痛。
助手一驚,慌忙上前,撥開餘興珍的手扶住她,“主任,你沒事吧?”
梁舒冉皺了皺眉頭,不著痕跡地站直身體,臉上的笑容已經化為細細綿綿的寒冰,“餘興珍,你信不信你再多囉嗦一句,我保證,靳琪微的下場會比現在更淒慘。”
餘興珍的臉色一白,本想發作,但轉念想到她背後撐腰的霍譽銘,又生生將那一抹怒火咽了肚子,“梁舒冉,你在靳家期間,我們靳家也不算虧待你,尤其是你跟唐家的事情,若不是有我們靳家,你覺得能那麼平順渡過這麼多年?我也不要求你有任何回報,但是你恩將仇報,未免太沒良心了!”
梁舒冉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小撮人,總以自己的目光來判斷對錯,並且絕對不會認為自己有錯的。
餘興珍應該是這一小撮人裏的佼佼者。
顛倒是非黑白和耍賴無恥的本領,她餘興珍認了第二,絕對沒人敢人第一。
梁舒冉怒極反笑,幾乎沒有起伏的嗓音,很是波瀾不驚,“你不就是想讓我放過靳琪微麼?”她如此說,“好啊。”
助手是霍譽銘的人,對這些事情的始末自然是了解的,再者霍譽銘也有特意吩咐交代過她,但凡有人想要對梁舒冉不利,她都要製止,製止不住的,通知他。
她愕然看著梁舒冉,“主任……”
“你跪下來求我啊,”助手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梁舒冉淡淡地打斷了,她風輕雲淡的扯了扯紅唇,“隻要你願意跪著求我,我就放過她這一回。”
梁舒冉的五官立體深邃,臉上沒什麼表情的時候,顯得尤為嚴肅,一雙漆黑的眸,淡漠的眼神,更是將她的冷薄的氣場擴大到極致。
助手以及其他人,更是錯愕地瞪大了眼睛,與其說是同情餘興珍,倒不如是驚駭於梁舒冉這種斷然無情的態度。
而對於餘興珍而言,此時的要求,比起之前直接挨梁舒冉的耳光,更來得叫她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