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靳家五年裏,她們因著靳祁森,對她進行語言的抨擊和侮辱,背地裏整她,當眾給她難堪羞辱她,這種事掰著手指都數不過來。
現在她被燙成這樣,才讓她們下跪一次而已,跟她們過去的種種行為相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下跪。
饒是靳若彤,都忍不住震驚住了。
她僵著身體,愕然看向偎在男人身上怡然自得的梁舒冉,最後把話頭對準了霍譽銘,“霍先生,這個要求未免有失彼此的身份了。”
道歉無非就是低頭認個錯,普通人都做得到,況且是屬於理虧的一方,道歉真不能說是侮辱人的行為。
不過跪下道歉,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那就變成另一碼事了。
可以說是侮辱得很徹底了。
霍譽銘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連餘光都不屑給一個,他看著梁舒冉,骨節分明的手撩起一絲發絲反複纏繞把玩著,聲音冷漠,“你沒聽見我太太說的話?要麼跪,要麼滾。”
話裏處處都在透露著他的不耐。
靳若彤垂在身側的雙手悄然攥成了拳頭,她竭盡全力去克製了,但精致的麵容仍舊不可避免地透出一抹蒼白。
她勉強維持著笑,“霍先生,身為女人,我給您提個建議,”控製著音量,“女人太過驕縱的話,隻會越來越肆無忌憚,你就不擔心霍太太風評不好嗎?”
霍譽銘淡淡地瞥她一眼,語氣亦是淡淡的,“她嬌不嬌縱,放不放肆,或者是風評如何,跟你要向她下跪道歉有什麼關係?”
靳若彤懵了,頓時啞口無言。
這個男人是本身就有這種嗜痂之癖,還是因幾位這個女人是梁舒冉?
靳若穎見她沉默,終究是忍無可忍,拉住她的手,憤憤不平的開腔,“二姐我們走!這種野蠻人根本就是把我們當傻瓜來耍!我們不要不上當了!”
她傲慢地冷笑,“跪下道歉?想都別想!你們愛咋咋地,我們還怕了你們不成!”
回應她這番熱血發言的是梁舒冉慵懶散漫的輕,“我隻給這一次機會,不願意就趕緊離開,別杵這影響我食欲。”
“梁舒冉你——”
“若穎。”靳若彤打斷了靳若穎的話,看著梁舒冉稍微斟酌了一會兒,“霍太太,我們不對在先,您生氣也在理,但是在這種地方……”
她環視了一圈,“被傳出去鬧大了,對您的影響也不好,您看?”
梁舒冉溫涼的眼神自靳若彤身上掠過,笑得滿不在乎的,“反正在北城,我的名聲已經臭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條,影響這種事不重要,重點是我高不高興。”
當初她顧忌太多,所以她們才一而再再而三,連她離開靳家了都還陰魂不散。
欺負上癮了,就真以為她是隨便搓扁捏圓的軟柿子,不會反抗麼?
她微微一頓,“靳二小姐就算了,過去的都是些陳年舊事,現在撿起來計較也沒多大意義,倒是你這位妹妹,她這個下跪的道歉,我梁舒冉是完完全全受得起,你說呢?”
始終保持不緊不慢的語速,甚至很溫柔,隻是這種溫柔,卻沒有任何溫度,甚至掀開這層平靜冷涼,底下就是赤裸裸的血腥。
是的,血腥。
靳若彤眼底盡是不可置信,她看著梁舒冉,好像在看一個全然陌生的人。
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忍氣吞聲的梁舒冉。
但是那雙清冷透徹又專注攝人的眼睛,又印證著她仍舊是她。
靳若彤原本以為,按照梁舒冉的性子,隻要稍微低個頭,事情就能完美解決。
卻不曾想,梁舒冉跟靳祁森離婚以後,會變得這麼傲慢。
如她所願,事情可以翻篇,不服,後果就不得而知了。
靳若彤還在心底權衡著利弊,靳若穎卻已經叫囂出聲:“梁舒冉你算個什麼東西?要我跪你?做夢去吧!”
梁舒冉眯了眯眼,“意思是,你不道歉了?”
“當然!”
“靳小姐很有骨氣。”梁舒冉淡淡的說,“就是不知道你這把骨頭能硬到什麼時候了。”
“哼!我還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