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結果了何安遠的性命,薛白也是平白鬆了口氣。
原本以為著這一次動手免不了是一番周折的,卻沒曾想到居然會這般順利,那兩個護衛壓根未得跟來,倒是僥幸了。
隻是不等薛白多想,就聽得外麵生了幾分嘈雜動靜。憑那微震的響動來看,分明是有人快步奪樓而上,要往這邊過來。
薛白眉頭一挑,兀自又看了何安遠死不瞑目的頭顱一眼,暗道了句虎子爺孫和張家村的一眾村民可以安息了,這便急急轉身,往窗口奔去。
他在這裏等候何安遠上鉤的時間已經思量好了退路,正好有窗戶連同閣樓後麵,能做潛逃之用。眼下追兵要來,可是分毫耽誤不得!
薛白奪路奔到窗口,推窗便是一個縱身,兀自躍了下去。
這下麵乃是棲月閣的側院,薛白雖然沒得詳細的偵查過,但之前摸索整個院子也有印象。這裏乃是花草院子,夜間少有人行走,倒是偏僻地方。
薛白落地站穩,便是搶路疾奔。
眼下正門可不敢走,哪裏還有不少護衛在守著,若是被其中一兩個拖延住了,也是不妙。而且既定路線也是後麵這裏,早就爛熟於心,不易出什麼差錯。
他這般隻管往後院直衝,眼瞅著再有幾息便到,驀地從旁裏響起一聲厲喝:“你是何人!速速停下!”
薛白心頭一驚,忙的側目去看,卻是偏旁茅廁那邊,正好走出來一位。瞧他模樣打扮,分明是青曼仙子那隨行的兩個護衛之一!
薛白雖然最擔心遇上那位車夫,但青曼大家身邊這兩個護衛他也有些看不透,自是也帶著幾分小心提防,哪裏敢隨便小覷。
可是千算萬算,卻沒想在這裏遇上了其中一個!
這可是不妙了,若是被拖住,怕要玩完!
薛白暗道不好,哪裏敢回應,隻管不做聲響,加快了步子,就是逃路狂奔!
葉勇原本是一時水土不消腸胃不適,過來方便,誰曾想見了這麼個狂奔的家夥。按道理講本不該留意,隻是這般夜色,剛剛又隱約聽人一聲呼叫,他怎能不警醒幾分?
剛剛嗬斥一聲,葉勇本隻是幾分嚇唬薛白的意思。若是他停下狡辯,說不得還能脫險。可這焦急奔走,反倒是出了差錯!
這般做派,葉勇怎能猜不出薛白必然是心虛懼怕,恐真的是與剛剛那聲呼救脫不了幹係?當下裏隻把腰帶一勒,身子一縱便是飛快追了過去!
他這般還不忘呼喝傳聲,張嘴便是一聲似吼喊叫:“兀那賊人!哪裏走!”
這一聲可是用了血氣鼓蕩,直如擂了戰鼓,轟轟然便是四下散去。一時之間,整個閣裏都聽個真著!
青曼大家原本聽到第一聲動靜時便收了洗漱心思,便是那車夫和剩下一個扈從葉忠也都飛速趕來護她周全。此時幾人正聚在一處,耳邊再聽得這第二遭的動靜,頓時齊齊皺了臉色。
那車夫更是敏銳,隻把頭臉往窗外一望,對的正是後院方向,倏忽挑了眉頭。
青曼看個正著,不免好奇,問道:“七叔可是察覺了什麼?”
“剛剛那聲呼喝,該是葉勇才對,怕是他遇到了那賊人吧。”薑虛度回頭看了青曼一眼,目光裏多了幾分柔色,便如長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