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自無不應的道理,當下也不多糾結此事。三人又是細談一陣,便又重新上路。薛白告退回了後車,也是借機修養。
他這幾日困在東山城裏,雖然也能睡個完整覺,但終歸心驚神擾又要慎思急慮,難免幾分暗乏鬱結,哪兒有此時心防卸下的輕鬆。靠在車廂旁不過盞茶功夫,就已沉沉睡去。
再等醒來,已是天色漸晚,又有霽月在旁邊守著。兩人耳鬢廝磨親近一陣,薛白便把薑虛度的安排說與霽月聽了。
霽月自然是一番不舍,畢竟薛白這一去很可能就是三年五載之久。隻不過她也知道這件事情恐怕關係重大,推脫不得,隻好聽之任之,就是難免言語告誡薛白一番,不可將她忘了。
薛白自然應允不已,又得一番安慰,才算把霽月安撫下來。
隻不過這一遭耳鬢廝磨,難免弄出了幾分火氣,隻可惜郎情妾意偏偏沒辦法膩在一處一番雲雨。不過好在又趕了幾日路途,一行人再尋了城鎮歇腳。薛白也得了機和霽月好生的翻雲覆雨了一番,才算是真正琴瑟和鳴了。
不過幾日下來薑虛度那邊還是沒什麼動作,看樣子似乎沒到所謂的時機。
這倒是讓薛白心中半是慶幸,又半是遺憾。慶幸的自然是還能與霽月耳鬢廝磨,遺憾的則是不能盡快趕往劍雲宗,也好心安。
一行人就這般又在城中盤桓了兩日,才得再次出發。等到再趕了一天多的路,薑虛度忽的喚了薛白說話。
這一次在場的可就不止青曼和薑虛度兩人了,便是葉家兄弟也都在場。薛白自是不敢怠慢,忙是小心聽著薑虛度細說交代。
一番相談,薛白也算是弄明白了薑虛度的打算。說起來無非就是編造一處叛離的戲碼來。薑虛度佯裝有事兒離去,葉忠葉勇兄弟偽裝叛變,逼殺了青曼,又將她拋屍崖下。然後薑虛度恰好回來,便一怒之下把兩人也給殺了,直接棄屍荒野。
這等說法仔細想來也沒什麼遺漏,反正捏造出來的事發地地處偏野,又哪裏來的人證?還不都是一家之言。倒是薑虛度再後的安排讓薛白心中在意了幾分。
按理說既然讓葉忠葉勇兄弟扮了黑臉,那此事之後,該得讓這兩人另尋他處潛伏下來才是。可按薑虛度的交代,分明是讓這二人改頭換麵各自分開先行回踏天城曼音坊蟄伏。
這般看來,眼下這等事情,怕是那什麼曼音坊也是心知肚明一清二楚的吧?甚至自己跟青曼這一行,多半也是曼音坊的授意!不然的話,自家師傅這等謹慎程度,絕不會讓扮了黑臉的葉家兄弟再行回去。雖然越危險越安全自有其道理,但這種情況可不太適用……
隻是這劍雲宗已經算得上一方霸主級的實力了,曼音坊既然敢打它的主意,看樣子也不可能是什麼蹩腳三流的組織……自己就這麼貿貿然混進兩個大勢力的爭鬥中……是不是有些冒險?
薛白心有猶豫,不過轉念一想,又是幾分無可奈何。拋開利益關係不提,權當薑虛度也沒眼下這等要求,可他自己也是要往劍雲宗去的。到時候如果遇上青曼有求,還能袖手旁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