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的腦子實在太遲鈍了,隻等得好一陣迷糊之後,他的精神才意識到了不對。
然而這個時候什麼都晚了。
他下意識的想要起身,但是身體已經徹底的疲軟虛乏,連半點力氣都提不起來。想要動用血氣,才發現血氣同樣難以為用,就像是被麻醉了一樣根本不受調遣。
薛白有些慌了,他的眼皮雖然愈發的沉重,但依舊努力的睜著,想要親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沒想到這小子還他娘的挺謹慎的,要不是老子棋高一著,今晚還真不一定能糊弄住他。”
那漢子此時開了腔,隻是一出口,哪裏還有之前的半點謹小慎微曲意逢迎的小民樣子?神色帶幾分冷厲狠辣,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格外的狡詐得意。
“何止是不好糊弄,看樣子還是個有點底子的家夥,也不知道是哪宗哪派裏出來的弟子,中了龜息眠神散到現在也有好一陣了,居然還不倒下。”
從旁的婦人也出了聲,亦是再沒之前的尋常婦人之態,反而半帶笑意半是玩味的看著薛白。
薛白視線都有了幾分恍惚,看著這夫妻兩個,支吾著想說些什麼。隻可惜他的大腦實在是愈發的昏沉著,最終發出的盡是些意義不明的悶哼。
“呦嗬,這小子還真是硬挺,到現在居然都不肯暈過去。”
漢子微微挑了挑眉,語氣帶了幾分嘲諷。他看著近乎軟綿綿的薛白依舊試圖強撐下來,目光中漸漸生出了一抹凶厲。
他轉身去了一旁裏間,沒過多久就又轉身出來,手上卻是多了一把長刀。
那婦人神色一晃,急急的問了一句:“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結果了這廝!你沒看他到現在還沒昏過去,說不定留到日後是個麻煩!”漢子臉色已冷,瞧向薛白時候更是麵帶凶光。
“殺人可是不行,你忘了前不久老大是怎麼交代的了?!咱們如果真的開了殺戒,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那婦人臉色頓時變了,趕緊側來一步擋了漢子,顯然是生怕他對薛白下了死手。
幹他們這行的無外乎就是坑蒙拐騙這些手段,雖然陰損了些,但總算輕易不沾染人命。所以即便作案頗多,但很少鬧出太大動靜,城中官家勢力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甚嚴懲嚴抓。
但也僅僅是如此了,一旦坑蒙拐騙的時候鬧出太多的人命事情出來,那城中官家勢力可就不會視若無睹了!
想想如果城中頻頻出了人命,長此以往,還有多少人敢來此地駐留?這往來人數一少,關稅、花費、采買各個方麵都會受到影響,牽連一多,各行各業各家各戶又怎能沒有怨言?
到時候真的鬧僵起來,迫於壓力,估計城中的官家勢力必然要拿他們開刀的!
官家不管的時候倒也罷了,還有他們幾分活路。官家一旦真的插了手,他們這種小魚小蝦哪裏還活的了?!
而且最近這城中真是幾家商會要開拍賣的大日子,本來就是風口浪尖上。這個時候鬧了什麼人命萬一再引了什麼禍端,搞得最後不可收拾,那才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