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自然是為周菱菡好,而且也有另外的謹慎盤算。畢竟你要是帶著一個姑娘去這勾欄之地,總是會太過引人注目的。到時候萬一也被趙鴻耀給留意到了,即便想拿住他同樣沒什麼麻煩,但就怕會鬧出不小的動靜來,那可就不美了。
而且說起來,有了剛才那一遭之後,薛白覺得這一時半會兒的在周菱菡麵前,總是有點別扭和不自在的。
周菱菡心中也是萌生了些許的退堂鼓,本想著是順著薛白的話應下。不過倏忽間想到什麼,卻是皺了眉頭搖了搖頭道:“菱菡想了想,還是陪公子一並進去的好。不然到時候公子若沒個幫手,怕是會諸多不便。”
周菱菡總覺得這等人多眼雜的地方,特別是又要對付趙鴻耀這種有小弟跟著的家夥,單憑一個人總有幾分分身乏術的感覺。相反要是有個幫手,說不得也會好上許多。
雖說這勾欄楚館之地她是不樂意踏足的,不過想到這是為了幫薛白的忙,瞬間也就不去在意了。
薛白也覺得周菱菡的說法頗合情理,想想真到時候動起手來,一個人卻是麻煩不少。猶豫一下,終究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你就跟我一並進去好了。”
他倒是有心讓周菱菡遮掩裝扮一番的,隻是下意識的掃了眼她那身材,還是打消了這念頭。有的人女扮男裝好歹還是能扮的了的,至於有些人……實在是得天獨厚,卻是沒這種本事了。
不過不遮掩也就不遮掩了,反正隻要小心一點,也未必有什麼大礙。而且就這麼會兒功夫,估計那趙鴻耀早就去了這胭脂樓的某處,怕是也不會注意自己兩人。
兩人也都不再遲疑,這便邁步往胭脂樓去。這地方倒是多少有些不同於尋常的粗俗館子,門庭處卻是沒什麼流鶯野燕的把臂招搖,呼官喚客。隻得兩個看門小廝守著,逢客便笑,還算規整。
薛白原本還擔心是無論如何周菱菡也是個姑娘身份,往這青樓楚館裏進總歸有點驚世駭俗。沒曾想到了門口,兩個小廝迎過之後,卻也沒露出什麼訝異麵容,看那意思,似乎有些習以為常了。
薛白也是鬆了口氣,便是寬心的向裏邁步。入得內裏,視線一闊,也是當真熱鬧。耳邊嬌笑醉語聲囂不斷,眼前姑娘賓客曖昧廝磨。又有小廝青倌兒穿行其間,卻是往來奉送茶點酒水,頗為忙碌。再往遠瞧,廳中台上還有青倌兒唱曲兒,妙音陣陣。後麵花梯也是停了不少姑娘客官,或是摟抱耳語,或是嬉笑逗趣,一副靡靡之狀。
薛白對這等地方倒不排斥,隻是粗略掃過一圈兒,卻是果然不見了趙鴻耀的身影。
這打量功夫,便是有鴇母迎了上來,一身輕紗薄縵隻把猶存的幾分風韻露的分明,卻是頗為勾人。一開口便是笑問幾句,卻是聲軟音糯,直教人耳根麻癢。
薛白不動聲色應付兩聲,為了不讓人多疑,便是要了一處雅間和些許酒菜,外得又打賞了一錠銀錢。那鴇母笑的嫵媚,忙是喚了小廝過來,領了二人上樓。
薛白帶著周菱菡入了二樓雅間,待得屏退小廝,見他關門離去。周菱菡便是皺了眉頭,隱約露出幾分厭色。
這尋常姑娘來這青樓楚館之地,自然不可能跟爺們兒一樣麵生歡喜。薛白倒也不甚在意,徑自起身去往窗口那邊,拉了雅窗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