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也不知道此刻綿玉什麼心思,不過玲香這姑娘既然已經接了口,那接下去自然就有話說了。
他倒也沒急著一上來就唐突的也引入正題,而是看了綿玉和玲香一眼,見兩人都是帶了好奇神色,卻沒丁點的不耐煩,這才開頭道:“此時說來話長,說是兩位姑娘不嫌,不妨聽我細說一番如何?”
其實薛白也沒必要如此客氣的去問,眼下這種局麵,便是他長篇大論一番,綿玉和玲香也沒什麼權利反駁不聽。隻不過被人逼迫來的滋味終歸不好,倒不如受人相請。薛白可是在意著這點細節,自然處處小心。
“公子但說無妨。”果然綿玉跟玲香也沒露出什麼不滿來,反倒是主動追問了一句。
薛白掃了眼葉瑾,便是開口道:“在下其實並不是這觀空城的人,不過我這位過命的同伴卻是實實在在的本城中人。而且說起來也不怕兩位姑娘笑話,我這位同伴出身也是不好。自幼年時已是雙親亡故,隻留下她跟一個年幼的妹妹相依為命。”
起初半句倒也沒怎麼引起綿玉和玲香的館主,隻不過等說到後麵雙親亡故,隻留葉瑾跟一個年幼的妹妹相依為命的時候,綿玉和玲香的臉色都是微微變了一變。
還是那句話,會淪落到這種風塵之地做了風塵女子的,歸根結底其實還是家境不好的。不然若是大家富戶,誰又會賣兒賣女了去?而且就算風塵女子了不少都是被拐賣來的,可真要是大戶人家的,出門前呼後擁有人照看,又有幾個能拐帶的走的?就算真讓人拐帶走了,這賣給風月之地的獲利怕是還不如直接當成綁票勒索來的劃算吧?
更何況旁人如何還說不好,綿玉和玲香兩人可都是正正經經的幼年家世清苦的。而且也都是跟唯一的親人相依為命,卻偏偏橫生意外被人販子給拐擄走的。
這賣慘的說法本來就能引得人幾分同情,隻等此時薛白再這麼一說,兩人更是回憶起了幼年的生活經曆,一時間觸動連連。此刻再看薛白和葉瑾,目光裏不由的多出了幾分同病相憐的同情哀然之色。
薛白看的正著,心中又是放鬆幾分。瞧這樣子兩人顯然已經起了惻隱心思,那接下來再得添油加醋幾次,說不定就能真正勸服了這兩個姐兒了!
當下哪兒敢猶豫,繼續道:“為了好好的生活下去,也為了讓年幼的妹妹過上好日子。我這位同伴這些年來過的盡是些刀口舔血的亡命生活,也許今日裏還好端端的,轉眼到了一天就已經是身首異處了。”
“不過好在這日子雖然凶險了些,但總算是能讓年幼的妹妹過上好一點的溫飽生活,也不枉做姐姐的一番苦心了。”
“可是誰曾想到……”
薛白說道這裏,下意識的露出幾分愁容,繼而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任何時候說話都是門學問。有些話一次性的不宜多說,還是要等旁人表明了態度才行。
薛白適可而止的閉了嘴,自然是想看這兩人會不會主動來問。若是問了,那也就從某種程度上證明了兩人的態度。
果然薛白這邊剛一遲疑,那邊玲香已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玲香之前還有幾分畏懼,不過見到了薛白和葉瑾溫和的態度之後,膽子已經大了不少,此刻再聽到薛白說起了故事,一時間好奇心早大過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