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午休時間就在白小陽與其父親交涉無果的一通哭嚎之後宣告結束。
好在高歡就像大多數精力充沛的青春期男生一樣,完全沒有午休的習慣,才能忍受這個小胖子發自心底的高分貝慟哭。
也幸好張良不知道是跑哪裏去了,一中午都沒有回寢室,不必和高歡一同忍受這份痛徹心扉的噪音。
事實就像高歡分析的那樣,對於軍訓教官會在軍訓過程中使用武力這件事情,校方在軍訓開始之前就已經知會過所有新生的家長了。
而這樣的軍訓方案,竟然也獲得了所有新生家長的一致通過。
“行了,別傷心了。你要是再哭一會,等下列隊遲到,指不定還得受一鞭子。”高歡拍著白小陽的肩膀說道。
這哪裏是什麼安慰……
白小陽一聽到從高歡嘴裏蹦出的“鞭子”兩個字,渾身都一緊,仿佛又感受到了那根又黑又韌的橡膠長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刺痛感。
“歡子哥,我晚上要是沒有回來,你記得幫我給我爹帶一句話,告訴他,我恨他!”白小陽咬牙說道。
他立刻就抹幹了眼淚,運動衣往身上一套,擰著一副視死如歸的麵孔出門去了。
高歡看著白小陽的背影,也是抹了一把頭上的黑線。
……
下午的軍訓內容好像是要進行體能測試。
高歡抵達集合地點的時候,大部分同學都還沒有來。
他遠遠的就看見了長著娃娃臉的張良和一名滿頭白發的高大青年站在樹下,而且陳教官也站在一旁。
更加令他覺得驚奇的是,張良和陳教官這兩個總是冷臉對人的家夥,在麵對那名白發青年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上卻有著極為少見的神情。
張良的臉上掛著發自內心的笑容,看著白發青年的眼神中滿滿都是崇拜。
而陳教官的臉上雖然沒有笑容,但他眼神所流露出的崇拜之情竟然絲毫也不比張良要少。
這就讓高歡頗為好奇了。
到底是怎樣一個人,才能夠讓這兩個無比理性的人同時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崇拜之情呢?
高歡不自覺地走近了些,想要看清那名白發青年的容貌。
才走了兩步,那名白發青年卻突然轉過身來,朝著高歡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跟前去。
顯然,他早就已經發現高歡的到來了。
反而是正對著高歡過來方向的張良,因為注意力專注於這名白發青年,而完全忽視了接近的高歡。
“這位同學,你就是小良的室友吧?”白發青年微笑著向走近的高歡打招呼道。
“是的。”高歡微笑著回答,同時將自己的目光落到了這名白發青年胸口的徽章和姓名牌上。
徽章上刻畫的是蘭花與香草的紋路,說明眼前這名白發青年在天闕高中的身份是一名教師。
而姓名牌上的刻著的三個字則是“杜茗笙。”
高歡隱隱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說過,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杜老師好。”高歡向這名青年男子行了個弟子禮,然後簡單做了一下自我介紹。
而這位杜茗笙老師不知為何表現得對高歡極有興趣,在簡單問了他幾個學業上的問題之後,眼瞅著趕來集合點的學生逐漸越來越多,這位老師才有些不舍地向眾人告辭。
“小良是個好孩子,就是平日裏有些倔,你們既然能分到一個寢室裏多少也是緣分,一定要好好相處啊。”杜茗笙老師臨走前語重心長地拍著高歡的肩膀說道。
“請杜老師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相處的。”高歡給了這位杜老師一個肯定的回答和一個乖巧的微笑。
反而是張良卻在這個時候別過頭去,極為不屑地“切”了一聲,然後小聲道:“誰稀罕。”
杜茗笙顯然是聽到了張良這句低語,他還是微笑著,然後極為自然地一掌劈在其頭頂上。
“這孩子,就是喜歡開玩笑。高歡同學,你可不要介意啊。”杜茗笙兩隻眼睛眯著,對高歡說道。
“不敢不敢。”高歡一驚,連忙回答。
他看著張良蹲在地上,捂著頭,頭頂上浮起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包。
……
等到所有學生都集合完畢,陳教官就帶領著一班的學生來到了訓練場的跑道中央。
“今天下午的訓練內容很簡單!就是體能測試!”
陳教官一邊說著,一邊大步走到跑道旁邊的一處樹蔭下。
那個地方在早上的時候還是空空蕩蕩的,但是現在卻整整齊齊地碼放著數十個四方四正的金屬箱子,每個箱子的表麵都用極為精細的手法雕刻著不同的浮雕。
“我會根據你們今天下午體能訓練的綜合情況,製定出在接下來的九天時間裏讓你們累得要死要死,但是偏偏就是累不死的訓練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