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一把撩起自己的裙子,同時飛速將手探入自己的兩腿之間,握住某個堅硬的物體。
隨即,隻見他用力一扯,一個傲然巨物便被他從襦裙之下給扯了出來。
竟然是一把黑色的吉他!
“你的兵器?就是這個?”白虎徐智恩看著那柄黑色吉他問道,神色間竟然有些失望。
“對,不然前輩您以為會是什麼?”
“啊……沒什麼,沒什麼。”
超市老板娘趁著徐智恩語結的這片刻搶過了話頭,急急說道:“既然孤兒院代表隊已經準備好了,那就請兩位小選手趕緊上台表演吧!”
高歡緊握著吉他,對丁優微笑道:“準備好炸裂全場了嗎?”
丁優輕輕點頭,跟在高歡身後,兩人緩緩走上了舞台。
隻有真正站在了舞台上,才能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丁優看著台下眾人好奇的目光都在此刻矚目於自己,她胸中的緊張與畏懼忽而煙消雲散,反而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忽然間從她的心頭湧出。
就仿佛,她生來就是屬於自己這個舞台的。
“準備好了麼?”
丁優聽見高歡低沉的嗓音在自己耳邊的輕吟,這令她的心神一陣飄忽。
“準備好了。”她回答。
身著女裝的高歡席地而坐,懷中抱著吉他,纖如蔥白的盈盈玉指在琴弦上忽而一挑,一個音節便如同明珠落入玉盤,乍響於眾人耳中。
丁優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高歡完美無瑕還自帶磨皮濾鏡的側臉,於這一聲輕音鳴奏中點足而動。
她此刻穿的依然是昨天逛街的那套衣服,並無任何突兀鮮明之處。
她的身形猶未長成,麵貌也不過清秀之上,遠比不過“高嬛嬛”那般出塵絕麗。
但當她翩然起舞時,她便是這空曠舞台上唯一活動的顏色!
而高歡是靜默的,除了手指在吉他琴弦上撥動的動作之外便再看不到他有其他的舉動。
他纖長勻稱的身段便好似綿延的山脈,墨色的長發是這山間的垂柳,眉眼鼻唇皆是這山間妖嬈的山石。
夜晚的涼風自他鮮衣烏發間繞行而過,如同一段從容經流而過的青蔥歲月,帶著淡淡的發香,撲於站在他身後起舞的丁優麵頰上。
最為鮮亮激昂的曲調便在這時於高歡的指間鳴奏而起。
這曲。
是呼嘯的風。
是奔流於地底的火。
是天地洪荒誕生於最初那一刻的轟然一聲巨響。
先前還沉浸於白虎徐智恩那專屬於王者的絕對之舞中,尚未回轉自己心神的觀眾便在這一聲驚樂中驟然轉醒。
這一醒,便如是醍醐灌頂。
他們眼前所見的天地不再是天地。
他們眼前所見的舞台也不再是舞台。
天地初開,萬物鴻蒙。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種種因果,唯聖人可解。
聖人何處?
聖人如山,席地而坐,手中琴弦鳴奏,萬籟具為之應和。
開篇的樂章行至風起雲湧之處,高歡冷冷一掃台下,指腹忽而在吉他弦上一壓,似將一段**強行按下。
刹那,天地歸寂,諸神皆黯。
恰逢張阿姨在舞台前架起爐火,拚命搖著蒲扇,青色的艾葉上升起一層薄煙,籠於舞台之上。
高歡自帶的磨皮濾鏡特效便於此刻被改造成了高斯模糊,如同一個蒙於煙雨雲霧中的幽冥。
朱雀老阿姨此刻緊緊攥著手中的折扇,雙目圓睜,渾身的羽毛根根立起,用一種不敢置信的語氣喃喃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這是《萬物生》!這是開天辟地之曲!”
玄武沈承憲呆坐在長條凳上,嘴唇微張,甚至忘記了抽旱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