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吳紹湊近太孫小聲道:“在外麵不比宮裏,還是稱公子穩妥點。”
“好,就聽你們的。做公子也不錯。” 他笑著說道。
正在說笑之際,感覺身邊一群人一蜂窩得都往一個方向跑去,我與吳紹護在太孫兩側,皇太孫忙拉出一個路人問道:“這前麵發生何事了?你們都是要去哪裏?”
那路人不過三十年紀,看衣冠倒也是富貴子弟:“你們還不知道呀?今夜春滿樓的花魁竟投,大家都趕著去春滿樓看呢!”
太孫還想再問,那人早已跑遠了。便回過頭來問:“你們可知道何為春滿樓?何為花魁?”
我聞得春滿樓,早已窘迫,吳紹看了看我,也不知如何回答,支吾著。
太孫倒是興趣十足,又看越來越多的人向前處跑去:“這麼多人去,我們也去看看。”
我與吳紹剛想阻止,太孫卻早已跨步隨同眾人前去,也隻好硬著頭皮跟上。
剛至春滿樓門口,便有三五位妖貌女子笑繞迎上:“三位公子,快裏麵請。”這聲音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也任由她們貼扶著我,太孫則是一臉莫名,吳紹有些局促,看了看我,臉竟然也紅了起來,我在心底暗暗覺得好笑。
我又看四周男男女女,飲酒暢歡,言語不堪入耳,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在收回目光時,我似看到一閃而過的身影,覺得似曾熟悉,再四下尋找卻已不見蹤影。許是看錯了,想他自負清高之人,又怎會來這種煙花之地呢!
聽太孫大聲問道:“不是說有花魁嗎?花魁呢?”
旁邊一個媽媽聞聲忙堆笑過來,那脂粉堆壘得快比紙壁厚了,好像稍顫顫便能一層層剝落,見她一揮手中紅絹妖笑道:“這位公子好心急呀。見我們花魁那可是要花不少銀子的!”說著一雙骨碌碌的賊眼在太孫身上遊離,好像能看到太孫帶了多少銀兩。
太孫回過身問:“你們帶銀子了嗎?“見吳紹支吾著,忙掏去他身上的一錠金元,放到那媽媽的手中,“這些夠了嗎?”
此時媽媽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眾從也是一片嘩然,我心裏有些發急,怕是太張揚,這種地方向來都是是非之地,萬一露了身份,一來對皇家聲譽也不好,二來怕皇太孫有個什麼閃失。“夠了,夠了。我這就去給公子找紫瑄,公子先上雅閣稍等片刻。”
又揚聲道:“如玉,快帶這幾位公子上柔水閣,快請你們小姐出來迎客。”
“這位公子出手好大方呀,不如一道吧。”
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說話聲給驚呆住了,同時轉身望向說話之人,見那人一身淺墨長袍,雙手抱肩,眼裏似笑非笑,似嘲非嘲。
我就奇怪了,怎麼每次他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還出現得這麼驚天動地。連在這種煙花之地都能遇見,難道他是這裏的常客?厭惡之心由然而升。
“四……”太孫剛要驚喊出聲,又發覺不對,定了定道:“那就一道吧。”
四人跟隨那如玉姑娘來至樓上的柔水閣,一推開閣門,一縷幽香輕飄入鼻,讓人陶然然地酥醉,微風舞動著滿閣的粉紫輕紗,淡雅而夢幻,這不像煙花之所,倒像是一個高雅小姐的閨房。案前置放著一台琴架,想必這位姑娘也是才藝女子吧!
“公子們,稍等片刻,我們小姐稍後就到。” 如玉姑娘微施禮,輕輕關上門離去。
方待片刻,門被輕輕推開,便見一嫋嫋女子盈盈而來,一身輕輕柔柔的綠紗裙深深淺淺地散於地下,宛若輕煙一夢。再看她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盡顯風情萬種,儀態萬方。我心裏暗暗讚道,這樣的女子問天下男子誰人不心動?
便悄眼偷看身邊三個男子的表情,太孫似有些沉醉其中,見燕王隻手持一杯清酒,淡定自若地輕飲著。目光迎上吳紹堅定的柔情,心裏似軟了一下。
“小女子紫喧見過各位公子。”她字字清脆,聲聲婉轉,如新鶯出穀。柔柔雙目輕望眾人一眼,似在燕王處停滯片刻又不露痕跡地收回。
她又盈盈起身,一一斟酒,到太孫時,她似驚了驚,目光盯落在太孫的腰間,我隨她眼光望去,不好,太孫方還別著宮中的腰佩,這綠樓女子見多了達方貴人,怕也是認得宮中的東西。我仔細瞧著她的舉動,酒杯中的酒水溢了出來,太孫驚訝地望看她,她方知失禮,賠罪道:“小女子一時不小心,望公子贖罪。”
太孫袍袖一拂:“罷了,沒礙事。”
“謝公子。小女子為公子彈奏一曲,就當謝罪。”說罷,見她轉身走至琴旁,撥琴而彈,我心方才鬆了下來。
便仔細清聽琴曲。她彈的是首江南盛行的小曲,琴聲如破繭而出的蠶蛾撲閃著靈動的翅膀,流淌一地的歡快,又宛如靈泉流動的清新流暢。可是彈奏之人雖對琴曲精練,此時卻沒有達到人琴合一,好似心有太多雜念,心煩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