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1 / 2)

清粥。”她說罷便笑盈盈地出去了。

休養了幾日,我的身體也漸漸好俏起來。日光照拂在身上,滋生漫身軟綿綿的暖意。

聽著屋外孩童朗朗的讀書聲,吳紹正手持書卷,似模像樣地當起了教書先生。溫軟的明目如同這道白光迎照在身上,暖意中透著焦灼的熱情,卻是我承擔不起的痛。

青山綠蔭,溪水流淌,鳥語花香之間,孩童的朗朗讀書聲,這種淡雅,這種悠然,這種清閑,想必是宮裏永遠不會有的吧!不知覺地,又想起了皇宮,那個紫禁城現在該是一個什麼樣的景象呢?

靜謐黑夜,彎月輕勾,風卷打著山間的青竹,簌簌嗖嗖聲。

這山裏的氣候總是比紫禁城要清冷些。

他走過來將一篷衣披在我身上, “琅兒。”他喚了一聲,聲音低低沉沉的。

我轉身看他,他的眼神遠眺著。隨著他眺望的方向望過去,那裏分明就是望不到邊的紫禁城。

“明日我想出去一趟。”他的聲音也在漸近非遠地飄浮在風中,不似真切:“也有幾日了,現在那裏想必已經……不知道他是不是相信那場火……”

見我神色憂慮,又故作輕鬆道:“放心吧,在宮裏麵我還認識幾個人。”

“那安全嗎?可靠嗎?”心突地被揪緊,皇宮現在是個什麼樣局麵?我們都不清楚。在這樣的混亂中人心叵測,曾經的心腹又有幾分可信度?而他是曾經的大學士,莽然出去實在危險。

“沒事,我會小心的。你自己也要小心,不要出村,這個村子人煙稀少,也很少有外村人來,應該還安全的。”他轉過臉,清雅的臉梢擠出安慰人心的笑容,又絮絮叨叨地關照著。

“我不會有事的。”想我一個偷跑出來的宮女,誰會勞師動眾地出來尋找?何況這兵荒馬亂的,宮裏死的宮女太監無數,又逢紫禁城那場大火,那些屍首估計也分不清明了。而我大概也被認定死了吧。

隻是子瑜,大概是我在那個地方最牽掛的人了吧!不知,她現在是否還平安活著。

“琅兒!你家兄都出去老半天了,這會兒怎麼還沒回來?”黃嬸端著一籃蠶豆,笑滿滿地坐在石登上。

“是呀。”望著那徑長寂靜的山間小路,心裏揉成亂麻的焦急。

“你們最近沒出去,是不知道現在外麵可大變天了。”

“哦?”我拾起一顆蠶豆,漫不經心地疑問道。

“皇帝都更主了,那還不變天呀?”黃嬸一手剝著蠶豆,湊近耳旁壓低聲音詭密道。

“那現在皇上……?”我遲疑著不知道要如何問,問什麼?不是已經很明白的事了嗎。

“其實呀,對我們小老百姓來說,這誰當皇上都一樣。隻要少打伏,少繳稅,我們小老百姓能過上太平日子就行。”黃嬸的臉隨即鬆緩下來,稍虛胖的臉上浮上平和的笑容。是呀對於像她這樣千千萬萬的黎明百姓,隻要能安居樂業,過上太平富足的日子,何人做君王又有何分別呢?

黃嬸似想起什麼突然抬頭仔細看我,起身又走遠幾步遠看我,又走近看,疑惑地搖著頭,嘴裏喃喃著:“像,真像。”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行為弄得莫名其妙,疑問道:“黃嬸?你說什麼真像?”

她自知自己誇張些,突地笑出聲來,隨即又認真道:“看著你,我想起早上在集市看見張貼的皇榜尋人,畫像上的女主和你倒有幾分相像的。”

皇榜?尋人?我猛然一驚,手不由自主地顫唞起來,直覺得漫身如火燒般灼熱起來,直至頭梢,腦子一片空白混沌。

黃嬸握住我冰冷的手,擔憂喚道:“琅兒,琅兒姑娘,你怎麼了?”

回過神,扶上頭額掩飾道:“沒事,許是這風太冷了,吹得頭有些發痛。黃嬸,我進去歇息一會兒。”

“去吧。小心點。”

到了晚間,他還沒有回來。我心裏有些著急,那皇榜?尋人?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他的畫像?他是曾經的禦林學士,這樣莽然地出去,若是被人知道身份,那必定……,我不敢再想。

迎在村口,焦急地張望著,修長的身影乘著淺明的月色匆匆而回。見到我雙手忙向後遮掩,又笑喜迎上,有些嗔怪道:“怎麼站在這裏?外頭冷,進屋再說。”

在昏黃的燭明燈下,我見他滿腹心事,愁腸百結。

他定定地望著我,欲言又止,終於開口道: “琅兒,我們換個地方吧?”

“為什麼?我很喜歡這裏,這裏青山傍水,又是文人雅居,我很喜歡。”我心裏是真的喜歡這個地方,淡雅清靜。

“他已經做了皇帝。”濃密的睫毛垂下來,遮住了他眸光的黯然。

氣氛變得好寂靜,這不是我們早就想到的事情嗎!麵對時竟還是失措的茫然。

“我知道。”我低下頭看著捧在手心的熱茶,騰騰地冒著霧氣,繚繞著眼底的迷離。

“如果他來找你,我說如果,如果你知道他在找你,你會跟他走嗎?”他反複地強調如果,眸光一閃一暗,一明一滅,卻是吃吃的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