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蔚脫口而出。她二十一歲!她突然覺得二十一歲是好年輕的歲數。
“二十一!”封輕揚差點沒被她的話雷死。她吸了口氣,又問道,“那你知道自己是怎麼受的傷嗎?”
淩蔚皺了皺眉頭,神情一黯,說道,“是金蠶蠱,中了金蠶蠱。”就因為這恐怖的金蠶蠱,整隊的幾乎都遭了難。
“今年是哪一年?”
“二零零四年啊!”淩蔚理所當然的回答,可是又隱約覺得不對,她有一種已經過了好幾年的感覺。
封輕揚算是明白了,敢情有人以為這是在四年前!不過,她似乎還有二十一歲以後的記憶,隻是突然之間腦子裏麵的思路有些混亂,理不清時間而已。看她談吐什麼的都挺正常,估計大腦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她柔聲說道,“你記不記得我們曾經一起去湘西找南派的蠱婆,我們半夜上山,遇到好多的蠱人圍攻,最後狼狽而逃的事情。”
淩蔚的腦海中突然浮出這樣的畫麵,她點了點頭,“沒錯,最後還是鬼蠱救了我們。”突然床頭一動,她扭頭一看,還真看到那一個八九個月大的小孩子突然竄到她的麵前,把她嚇了一跳。
“淩蔚,現在不是二零零四年,是二零零八年八月,二零零四年四月我救了中金蠶蠱的你,你在我這裏養了三個月的傷。之後,我們四年沒有聯繫,一直到前幾天,也就是二零零八年的八月我們才又聯繫的,記得嗎?你表哥伊駿得罪了南派的人,中了金蠶蠱的毒……”淩蔚聽著封輕揚的敍述,往事一幕幕浮現,那些記憶重新在腦海中連成一條線,而她臉上的黑線越來越多,人往被子裏越鑽越深,漸漸的整個頭都埋進去了。這回糗大了!這回還不被封輕揚削得皮骨都不剩啊。
封輕揚把被子拉開,把淩蔚的臉露出來,輕聲問道,“這些你都記得嗎?”輕柔的溫語,仿佛唯恐驚嚇到淩蔚。
輕柔的語調,溫柔的神情,如同四年前初遇的玉冰紗。恍惚間,淩蔚似又穿回到四年前初認識封輕揚的時候。封輕揚仍是一襲玲瓏的苗族服飾,仍是那麼的溫柔纖弱,婉約得如同從古老畫中走出來的畫中仙。“記……記得!”淩蔚結結巴巴的答,暗自懊惱不已,這都怪她剛才剛醒腦子還沒清醒,看到這屋子的這種和四年前的佈局,居然會認為還在四年前最初認識封輕揚的時候。可是,她此刻真的有一點分不清是在四年前還是在四年後,理智告訴她現在是四年後,她就快滿二十五歲了。可是,感覺卻告訴她,她在四年前,紗剛救了她,然後她們共同渡過了愉悅輕鬆的三個月。
封輕揚點了點頭,說道,“你的情況不嚴重,調整一下就沒事了。”輕輕拍了拍淩蔚的臉頰,“好生休養,不準胡思亂想。”她也著實鬆了口氣,差點以為淩蔚的腦子壞掉了。
淩蔚應了一聲,再在腦海中把思路理了一遍,就又沉沉睡著了。迷迷糊糊的睡了很久,突然聽到談話聲,好像是一個老年人和一個年輕女人的說話。她閉著眼睛,說話的聲音就在屋外,說的是她聽不懂的苗語。這女人的聲音有些熟悉,但和紗平時說普通話時略有些不同,含了很多苗話的調子,聽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她睜開眼睛,伸手把床頭燈按開。沒一會兒,那邊的談話結束了,跟著就聽到有人走在木樓上的聲音,然後紗就推門進來了。
“醒了?正好,吃飯了。”封輕揚手裏端了一個餐盤走進來,上麵放著兩碟菜和一盅湯。
淩蔚接過封輕揚碗裏的湯,喝了一口,這味道怎麼有點怪怪的。她疑惑地看著封輕揚,“這是什麼湯?”她好像從來沒有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