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媽是個很好很溫柔的人,楚義不知道為什麼陳建世要對她那樣。

那天他媽媽被打成那樣,楚義終於忍不了了,他讓媽媽回A市,和姨姨住一段時間,他則在B市,一邊上學一邊整理資料,報了警。‖思‖兔‖在‖線‖閱‖讀‖

但第一次報警的結果不是很理想,因為他沒有經過媽媽的同意,警察來了之後,媽媽卻不站在楚義那邊。

陳建世的態度良好,警察隻是做了個調解,還教育了楚義,就離開了。

不過也是因為這次報警,讓陳建世也對楚義恨了起來。

不久的某天,陳建世繼續喝醉,繼續打媽媽,在楚義的阻攔下,陳建世拿已經摔破的花瓶向楚義捅過去。

楚義躲了一下,但沒能及時躲開,那個碎片紮進了楚義的大腿上。

媽媽終於肯報警了。

他們也終於離婚了。

楚義半夜醒來時,身上是濕的,全是汗。

他好像在夢裏和陳建世大打了一架,不過他是那個初中的楚義,小小的一隻根本打不過陳建世。

夢裏的最後一個場景,陳建世將他抱了起來,丟到了鋪滿了玻璃碎片的地上。

被摔在地上的感覺很真實,他睜著眼睛大口呼吸,有點喘不過起來。

心髒劇烈跳動,手臂上的肌肉也在劇烈跳動,好似真的和別人幹了一場架。

臥室裏沒開燈,在黑暗中,陳建世的那張猙獰的臉,好像有剪影一般,一直懸浮在天花板下麵。

楚義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才伸手把台燈擰開。

怕吵到秦以恒,楚義的燈開得不太大,他身上都是汗,打算去洗個澡。

已經淩晨四點,突然這麼醒來楚義的腦袋有些沉,但人是精神的,沒有困意。

晚上睡前,他拿手機查了一下勒索罪的立案條件和立案金額,還問了一個大學學法的朋友。

但朋友告訴他,這件事對他來說,非常不利。

陳建世雖然和他媽媽離婚了,但實際上仍舊是他的父親,他們是有親屬關係的,給父親錢這個事實屬理所應當,到時候陳建世打死不承認,楚義也沒辦法。

他們的通話楚義沒有錄音,再者警局對於這種案子總要拖很長的時間,他媽媽如今住在他小姨的小區裏,陳建世這個無賴遊手好閑,很容易就能找到並且動手。

楚義仰頭麵對花灑,越想越亂,越不知道怎麼辦。

洗完澡回來,楚義發現床頭燈好像更亮了點,不是他剛才離開的樣子。

他小心走過去點,果然發現秦以恒醒了。

不知道是被光線亮醒,還是被他吵醒,秦以恒已經坐了起來,靠著床頭看著他的方向。

等他靠近,秦以恒問他:“怎麼現在洗澡?”

楚義掀開被子躺進去,沒打算瞞著:“做了個夢,流了一身汗。”

秦以恒:“噩夢。”

楚義:“嗯。”

楚義也靠著,他頭發還沒全幹,他這樣在家,媽媽是不會讓他睡覺的,所以這個習慣一直保持了下來。

“秦以恒。”楚義想了很久,叫了身邊的人一聲。

秦以恒:“嗯。”

楚義:“你被我吵醒了嗎?”

秦以恒:“浴室的關門聲吵醒我了。”

吵是吵醒了,但秦以恒看起來並沒有生氣的樣子,有一說一。

楚義又問他:“不睡嗎?”

秦以恒反問:“你不睡嗎?”

楚義說:“我等頭發幹了睡。”

秦以恒說:“我等你頭發幹了睡。”

楚義深深吸一口氣,突然覺得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