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員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薑秋的意思,對裏麵看守的同事點了點頭,裏麵的警員就請譚女士回到了自己的號房中。

薑秋等她離開,又向警員微笑了下:“接下來,麻煩你們讓我再見見譚誌書。”

譚誌書也收到了有人來探監的通知,他還很疑惑自己沒什麼親戚,是誰來看他。

一看見是薑秋,譚誌書就忍不住有些心虛。他跟理直氣壯的譚女士不一樣,他這些年跟著父母到處行騙,東躲西藏,膽子就跟老鼠似的,隻敢窩裏橫,不敢得罪有錢請律師的苦主,就怕自己進來就出不去了。

薑秋也不聽他的懺悔,直接把剛才他跟譚女士對話的錄音放給他聽。

放完一遍,譚誌書的臉色都變青了,緊緊抓著自己的手銬,五官扭曲:“她……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話我已經帶到了,相信在法律麵前,真相是不會被埋藏的。”薑秋看了他一眼,“而且人貴在知錯能改,不是嗎?”

譚誌書猶豫很久,終於點了點頭。

從看守所出來,薑秋用力地做了個深呼吸,似乎要將滿肚子的汙濁空氣都排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薑秋抬頭看天時,發現天空亮了許多,在薄薄的雲層後麵能看到輪廓模糊的太陽了。

即便陽光重新出現,冬天的風還是挺刮人的,薑秋把風衣的領子立起來,擋住自己大半張臉,邁著慢悠悠的步伐回到自家的“求則健身會所”。

胡經理一早就準備好各種消息和資料在辦公室等著他了,張口就道:“查出來了!買水軍人名叫錢裕,是陳老那個出走的徒弟,他看咱們店裏的試運營效果不錯,所以眼紅嫉妒我們!”

不僅如此,胡經理還說得眉飛色舞,口水都噴在桌麵上了,跟說書似的講得起勁:“聽說他那下家開出的條件,是讓他把店裏的幾個骨幹都挖過去,結果連一開始最不服氣老板您的尤小胖都倒戈了,其他廚師更是沒有一個聽他的。而陳老之前又在業內發了話,本來談好的這個下家也告吹了……”

說到這,胡經理忍不住說了一句“活該”,又繼續往下說:“您是沒看見啊,之前陳老特別耿直地宣布跟錢裕斷絕了師徒關係,還發到圍博上去了!一個七老八十的老爺子還能把圍博玩得這麼溜,就值得先點一個讚!”

薑秋輕飄飄地看了胡經理一眼,胡經理立刻收斂表情,咳嗽兩聲,正兒八經地點開圍博,給薑秋看陳老那天發的內容。

別看陳老年紀大,他還是很有魄力的,說斷絕師徒關係,就一點都不含糊,把大徒弟做過的那些糟心事一一列舉出來,還懂得整理成長圍博——也不知道他是自己做的,還是請了助理來做,效果一目了然,即使是不清楚內情的人,也能很快明白發生了什麼。

陳老一夜之間就火了。

原本他隻是個獲過一些小獎項,在有名的餐廳當過主廚的廚師,這樣的人其實一抓一大把,但陳老因為年紀大,晚年又是徒弟背叛、又是大刀闊斧對菜品改革的,這經曆聽上去還挺跌宕起伏,一下子就被媒體樹立成個傳奇人物。

電視台還說今天會來給陳老做采訪!

胡經理聽說之後可高興了,又忍不住有點飄,幸好薑秋來得及時,讓他不要為了采訪就影響正常營業,別讓攝像機到處拍,給他們找個安靜適合采訪的地方坐下聊。

胡經理一一應下,還想把昨天和今天的營業額也說出來讓老板高興高興,結果他還沒來得及說,齊先生就下班來接薑秋了。

唉,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胡經理感到非常遺憾,他還準備了一大堆彩虹屁,都沒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