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邀請的音樂聲響了將近半分鍾，薑秋還有點擔心地問：“是不是爺爺還沒起床？”
而就在這時，那邊點了接受邀請，隻是畫麵又晃動了半分鍾，才清晰地映出了齊爺爺的臉。
老人家睡眠淺，齊爺爺基本上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起床之後他先去給貓鏟屎，到院子裏打完一套太極拳，再回來時奶糖也該醒了，就往貓盆裏添上貓糧。
這天齊爺爺就是在打完拳以後接到的電話，奶糖醒來見盆裏空蕩蕩的，正跟爺爺鬧脾氣呢！
“喵嗚！”奶糖蹲在爺爺的膝蓋上，衝著那個打擾它進餐的電話喵喵叫，以表示自己的不滿。
爺爺寵貓都比得上寵孫子了，抱著奶糖跟鏡頭前的齊修澤說：“有什麼事情長話短說，奶糖還餓著肚子呢……哦，奶糖，你快看看，還認不認得哥哥了？”
奶糖勉強配合爺爺，衝著鏡頭興致缺缺地喵了兩聲，又不耐煩地在爺爺的腿上來回走動——肚子好餓，到底什麼時候能吃上早飯。
齊爺爺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又帶點炫耀的小表情：“唉，它已經不記得你才是它最早的鏟屎官了。”
為了獎勵奶糖，爺爺給它喂了兩根小魚幹。
奶糖用那隻唯一雪白的前爪按住小魚幹，趕緊低頭吃了起來，也不嫌棄鏡頭裏的人讓它錯過早飯了。
“爺爺。”齊修澤無奈地看著鏡頭，“小秋現在就在我旁邊。”
齊爺爺微微一愣：“你媳婦？他的病有好轉了？”
說著那邊的齊修澤就往邊上讓了讓，薑秋的臉出現在鏡頭前，五官精致漂亮的一個青年，眼裏沒有一絲陰霾地衝他禮貌微笑，還喊了聲“爺爺好”。
齊爺爺是知道薑秋的情況的，但他年紀大了，拗不過孫子，隻能隨他去。兩人結婚的事齊修澤也就通知了他一聲，齊爺爺從沒跟薑秋接觸過，對他的印象很淡薄，沒想到看起來還是挺正常陽光的青年，倒是出乎了爺爺的預料。
看見孫媳婦在，齊爺爺頓時收起了向孫子炫耀的頑劣幼稚的表情，清了清嗓子：“嗯，小夥子挺精神的。”
薑秋笑了笑，齊修澤的聲音又從邊上傳了過來：“爺爺，我們打算下個月情人節舉辦婚禮，您過完年先別訂機票，參加完婚禮再回去，行不？”
齊爺爺茫然地看著他們：“你們不是已經領證了嗎？”
“是領證了，但還沒有儀式，之前小秋身體不好，現在他狀況穩定下來了，我想把婚禮補上。”齊修澤和薑秋雙手交握，舉起來給爺爺看了看他們手上的婚戒。
“……”齊爺爺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們，牙酸不已，一把年紀了還啃了一嘴狗糧，這些年輕人也不為他的牙口考慮一下！
齊爺爺：“算了算了，年輕人的世界我不懂，什麼儀式你們看著辦就是了。”
“謝謝爺爺！”齊修澤難得對祖父露出弧度超過三十度的笑容，說完又跟薑秋一塊念了幾句祝爺爺身體健康之類的好聽話，就掛斷了視頻。
齊爺爺在視頻掛斷之後還有些微怔，他多久沒見過齊修澤這樣的笑容了？
記不清了，他們祖孫倆生活在一起時，空氣總是很沉悶，兩人都不是愛說話愛笑的性格。齊修澤父母去得早，齊爺爺生怕自己對大孫子寵溺過了頭，在他小時候總是嚴加管教，從小就教會他審時度勢，看人臉色。
……直到管家提醒，齊爺爺在意識到，齊修澤這孩子跟別的小孩都不一樣，他不喜歡動畫片，也不愛跟小朋友玩。唯一一個跟他走得近的林家小子，還是因為爺爺跟他提過“林家對我們家有恩，你要讓著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