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啊——!”喜娘和丫鬟們的驚叫聲幾乎要掀翻屋頂,舒靈忍著耳膜的震痛,緩緩閉上了眼睛。
“閉嘴!快叫大夫!”威遠侯李濟源大喝了一聲,隨即就出了房門。
不久大夫前來,一番診治後,連連歎氣。
“老朽才疏學淺,怕是無能為力,尊夫人這病來得蹊蹺,此刻脈象虛實不定,看著亂得很,老朽隻能先開一副補血安神的藥看看效用,到底如何卻是不敢保證。”
大夫的話剛說完,旁邊就傳來一道老邁的聲音:“勞煩李大夫了,今日之事還請慎言。”
“老朽明白。”
隨著一陣腳步聲離去,屋裏又安靜了下來。
片刻過後,威遠侯的聲音響了起來:“驚動了母親,是孩兒不孝。”
那個老邁的聲音正是威遠侯老夫人寧氏,她聽了兒子的話,隻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半晌後才緩緩開口道:“這回要是再出了差錯,你這克妻的名聲怕是愈發坐實了,日後還有哪家姑娘敢嫁你?真是家門不幸呐!”
“母親,是孩兒不孝——”話音落下,隻聽得撲通一聲,威遠侯跪在了他母親麵前。
威遠侯老夫人連忙叫他起來,說:“這事根本怪不得你,是那些女人命太薄,享不得這榮華富貴,卻要連累我兒壞了名聲。”
“母親不要激動,這事——”
威遠侯老夫人敲了敲手裏的拐杖,似乎是發泄了一番怒氣,這才接口道:“這事先不要聲張,若是人能救過來那最好,若是救不過來,就隻能走下策了。”
威遠侯驚訝了一聲,隨即問道:“母親的意思是?”
接下來的說話聲小了很多。
隻聽威遠侯老夫人刻意壓低了聲音,慢條斯理地說:“府中平日裏開銷頗大,這些年早已入不敷出,這錢家女兒雖然出身差了些,嫁妝倒是豐厚得很,若她命大就留著,也好給錢家人一個交代,如若不然,咱們就找個人頂替著,總得過個三五年,再找個由頭說人沒了,這樣錢家人也無話可說,你的名聲也能保全。”
威遠侯稍稍沉默了一會,隨後就聽他應承了下來。
不久侯府的丫鬟抓了藥回來稟告,威遠侯一邊讓她去煎藥,一邊說要送老夫人回去。
威遠侯老夫人臨走前特意叮囑兒子:“這屋裏見了血不吉利,你另外找個屋子住,等下我讓棋兒來伺候你。”
威遠侯聽了連忙應是,隨後兩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屋裏隻剩下丫鬟來回走動的聲音。
舒靈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剛剛無意中聽到的話,讓她心裏不由打起了鼓。
原以為威遠侯府名聲在外,最起碼主子是明是非講道理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兩個主。
似乎她給自己開啟了一個困難模式,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
第二天,舒靈臨近中午才慢慢醒了過來,入眼依舊是一片紅色,昨天她還沒仔細看就“暈倒”了,今天看著也不過如此。
“夫人您醒了?”說話的是侯府的丫鬟,她一聽到動靜就跑了過來。
舒靈這會已經餓得沒有力氣說話,倒是和真正的病人差不離,她看了看丫鬟用嘴型說了兩個字。
丫鬟看起來很機靈,當即開口回道:“奴婢叫畫兒,是老夫人派來伺候夫人的,夫人這會有沒有覺得好些?”
舒靈微微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門外。
畫兒連忙將她扶起來靠在床邊,接著朝屋外喊了一句,就有一個婆子端了一碗藥進來。
舒靈這會胃裏空空,光是聞到藥味就有些作嘔。
畫兒眼尖,立馬讓那婆子再取一碗清粥來,同時對著舒靈說:“夫人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免得傷了脾胃。”